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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在浴室裡自殘。”
即使孔道長沒有繼續回應,林木勝還是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下去:
“她的左手手臂全紫了,是淤血,她自己掐的。我本來打算看她最後一眼就離開,可我看見她左手上都是傷,正抓住浴缸邊,右手拿著,”
說到這裡,林木勝又停頓了一下,抬眼望向孔道長,看見道長此時正盯著自己後,他第一次盯著道長的眼睛,繼續說下去:
“她右手拿著的那柄浴搓,是我們一起去芬蘭時買的紀念品,她正抓住搓頭,用搓柄抽打自己的左手臂。她滿嘴都是血啊!”
說道這裡,林木勝心中一痛,再次沉浸在哀傷中,話也無法說下去了。
剛開始說話的時候,林木勝當作自己是又一次坐在代理席上,以對付對手的態度、方式對待道長,將與孔道長之間的對話,當作是一場新的交鋒。但說著說著,他想起當時的情景,想起夫妻間那些細小但恩愛的過往,反而因為真情流露,無法將辯護人的角色飾演下去。
孔道長低下頭,看向地面,並不時轉動一下,好像是找尋東西。他始終沒有發現林木勝的這些伎倆,從讓林木勝說話時起,就已經墮入其彀中而不自覺,且隨著林木勝的真情流露而開始自責。
孔道長踱了幾步,轉了幾下頭,轉身對著林木勝抬起頭,說道:
“就算是這樣,就算是你妻子在自殘,你可以呼叫我去制止,你以為老道我做不到嗎?也不能給她虛假的希望,你不知道長痛不如短痛嗎?”
林木勝當時確實沒有想到可以召喚道長,這又沒誰告訴過他,他怎麼可能知道,但他不方便這樣回答,所以他故意忽略掉這個問題,而是強忍住悲傷,回道:
“我沒有這樣做啊。您都說了人鬼殊途,已經永不可相會了,我怎麼會這麼愚蠢。”
孔道長提高了聲音:
“又在狡辯!你不把真相告訴她,怎麼能讓她相信你,怎麼能夠止住悲傷停止自殘?”
聽道長說這個,林木勝對於說服道長相信自己就更有信心。道長果然是在社會上歷練的少,對這些說話的技巧毫無感受,根本不知道說話的藝術。
想到這裡,林木勝認為先應該告訴道長,讓她知道自己的話裡的錯誤。打定主意後,他用誠懇的語氣說道:
“道長,您說的有問題。那麼短的時間,我可說不完這些事情。我就打出十來個字,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才能用十多個字,說清楚這麼複雜的事情。”
孔道長聽到第一句話,羽毛都豎起一根,打算發作了,聽完之後,那根豎立的羽毛還一直在豎著,卻沒有了後續動作。
是啊,要怎麼說,才能把林木勝的靈魂還有意識的這件事情說清楚呢?告訴對方我沒死?可屍體還在殯儀館凍著啊。告訴他魂魄活著,姑且不說死後有靈魂這種事,有多少人真相信,就算相信了,江染梅可不是那些愚夫愚婦,總要解釋一番吧。十來個字,無論如何是解釋不清的。
孔道長愣了很久,心裡一直盤算著林木勝的說辭,那根羽毛早就落下,混在身上的羽毛裡,道長還是無話可說,林木勝也不說話,眼光到處亂轉,不再盯著道長看。
“你說了什麼?”
孔道長終於開口了。
林木勝心中一陣歡喜:道長現在的行為,是典型的退讓,自己只要緩慢加大力度,勝利在望,自己有救了。他在心裡暗暗數了下:
“吾愛莫傷悲離開你去拯救世界好好活著Ab。”
“我就說了這句話,連標點符號在內才20個字。”
道長在心裡也數了數,字數果然不差。他突然問道:
“Ab是啥意思?”
林木勝覺得很羞恥,遲遲不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