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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狹長的眼驚懼地瞪大：&ldo;然後我看見擷芳殺死了朱李。&rdo;

&ldo;擷芳殺死了朱李？&rdo;常棣語氣平平地重複，毫無驚訝之意，內心卻在不斷推演著各種可能性。要說信不信，教主是不信的，蓋因此時此地，準則只有一個，那就是懷疑一切。

&ldo;朱李被魔物分食，屍骨無存，連變成魔物的機會都沒有，他的那張鬼王假面，被踩成了碎片……&rdo;雲鶴捂住了眼睛，盡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但他仍未從藥物影響下的情緒大起大落中完全脫離，&ldo;我去追擷芳，想找她討個說法。叛徒必須死，這就是魔教的規矩。&rdo;

&ldo;然後？&rdo;

&ldo;我不知道她往哪條岔路去了，於是隻能跟隨我的直覺亂走，但我還是找到了她。&rdo;雲鶴深深地底下腦袋，悔恨幾乎把他壓垮，&ldo;她拒不承認殺人的事實，還對我拔劍相向，我、我被那藥影響，也怒氣上頭，直接和她打了起來，最後我殺了她。&rdo;

常棣挑眉：&ldo;你殺了她？&rdo;擷芳雖是女子，武功可絲毫不弱，雲鶴能殺得了擷芳？即使考慮到擷芳也處在藥物的影響之下，結果也還比較懸。

&ldo;我站在擷芳的血泊中，一抬頭……&rdo;雲鶴忽地抬頭看向教主，聲調拔高：&ldo;一抬頭，我看見了另一個&l;擷芳&r;在甬道盡頭對我愉快地邪笑。我就知道，我犯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我殺了同伴。&rdo;

雲鶴看著自己的雙手，眼簾低垂：&ldo;如果我再謹慎一點，我就不會被藥物迷惑住，我就能發現和我決鬥的擷芳受了重傷，根本就不是殺死朱李的那隻魔物，也就不會中了該死的圈套。後來，我整個人都好似瘋了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您，怎麼面對其他同僚？我憎恨自己，也憎恨魔物，我陷入了悲痛、恨意和怒火之中……就像任何一個被幻覺控制的蠢貨一樣。&rdo;

教主上前一步把雲鶴揪起來，一巴掌過去把他的臉打歪到一邊：&ldo;我堂堂魔教坊主怎能如此頹唐！你說，你清醒了嗎？&rdo;雲鶴捂著火辣辣的臉有些傻了，沒說出話來。

常棣又是一個巴掌過去，雲鶴躲閃了一下，連忙道：&ldo;清醒了，還請教主手下留情！&rdo;

&ldo;我看你沒有清醒。&rdo;常棣無情地戳破：&ldo;你若真是清醒了，你會開始懷疑朱李是不是真的朱李，被你殺死的擷芳又是不是真的擷芳。在我看來，一些都太過詭異而順理成章，我不否認你所看到的事情真的發生的可能性，但我仍舊存疑。&rdo;

雲鶴點了點頭，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那只是魔物迷惑人心的伎倆。

&ldo;在沒有得到證實之前，先把它放到一邊，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便是儘快找到出口，最好趕在所有人之前。&rdo;常棣對事情的輕重緩急從不迷茫。

&ldo;謹聽差遣。&rdo;雲鶴深吸一口氣，恢復了正常的樣子，希望教主能給他將功折罪的機會。

教主思考了片刻道：&ldo;我記得，樸昌曾經在你的身上種下過一味蠱蟲？&rdo;

&ldo;是的，是他培育出來的一隻偏門的藥蠱。&rdo;雲鶴運起僅存的內力將蠱蟲從手心逼了出來，那蠱蟲衝著教主拍拍翅膀、抻抻小短腿，賣了個萌。

&ldo;身為暗武統領，樸昌真是太不務正業了。&rdo;常棣笑了一聲，&ldo;不過，樸昌養出來的蠱蟲都與他有感應，你試試讓這隻蟲子去找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