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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妍一笑:&ldo;那都是過去阿妍不懂事。&rdo;
蕭澤似乎有幾分心事重重,彷彿初見之時那驚喜的神色乃是假的一般。容妍揣度,難道他想問先太子妃的事情
當年他離開四合極為匆忙,先太子妃又病入膏肓,此後母子天隔一方,生死茫茫,很是該問一問了。
她估量的不錯。果然蕭澤張口合問。
&ldo;阿妍,當年我離開之時,我母妃……她……&rdo;
這話問到一半,連他自己都不敢問下去了。
先太子妃的身子他比誰都清楚,可是後來聽說當夜四合村人便連夜離開了,先太子妃到底是半道上去了的,還是在流亡北狄的路上去了的,他至今不敢開口問。哪怕曾經有過渺茫的希望,盼著先太子妃還在人世,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容妍聽得他問這話,心中只覺悲滄,從座中起身又跪了下去,&ldo;聖上,當年你離開之後沒過半日,太子妃娘娘就薨了,第二日黎明前就下葬了……&rdo;讓她坐著輕輕巧巧的將此事告訴蕭澤,還不如她垂首下跪,頂好是不要瞧見蕭澤的臉色。
並非是對蕭澤有多大的懼意,只是……連她心中也覺傷感,遑論蕭澤。
她怕瞧見他悲傷的臉。
果然,她跪在那裡,聽得蕭澤呼吸漸粗,似低低無望的喘息,也不知是他哭了還是在努力壓抑自己的哭泣,她不想看甚至也不想聽,只默默垂首跪在那裡。
比起驚天動地的嚎哭,這樣壓抑到了極致的低低喘息聲更讓人心生悲涼之意。
良久,蕭澤的呼吸聲才又恢復了正常。
他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容妍一直跪著,起身將她扶了起來,苦笑:&ldo;阿妍這是與朕生分了?當初你都叫我阿兄的,此後無人之時,還是叫我阿兄吧。&rdo;
這時候,讓她再違拗蕭澤的意願,容妍於心不忍。
哪怕面前的年輕男子如今富有四海,可是他提起稱呼一事,大約也只是想挽留舊時光。
那時候……先太子妃還活著,而他只是個整日為家中重病的阿母煩惱的尋常少年。
&ldo;阿兄。&rdo;
&ldo;哎。&rdo;
停得一刻,他才又問起離開四合之後這些年的經歷。
時間過去的太久,好些事情容妍幾乎都覺得她要忘記了,比如逃亡路上饑寒交加,一起同行的裘老爺子最終生病,又無良醫良藥,延耽許久終於過世。
他們走的太匆忙,甚至連具棺木都不能為裘老爺子準備,最後只有將一床被單裹了,將他永遠葬在了北狄糙原上
後來的諸般辛苦,哪裡是能夠一一盡述的?
不過等他們生活好起來之後,裘家子孫曾經帶人去尋找過老爺子下葬的地方,只是糙原上沒有固定的參照物,附近無山無水,只有一望無垠的糙原,當年的墳包青糙綠了又黃,又遭路過的牛羊馬匹踐踏,老爺子到底葬在哪裡,最終也沒有找到……
後來的生活總算漸漸好了起來。
殿內明燭漸漸暗了下去,她起身去尋了一旁的金剪子,剪去燭花,燈光倏的一下又亮了起來。燈光照耀在蕭澤那張臉上,分開四年,他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再不是當年四合那個笑容滿面的少年。
他嘴角留下了威嚴的痕跡,目光裡是沉思的影蹤,連五官似乎也變得深刻了許多。
當夜,蕭澤將容妍留在了宮內。
他說,還有許多事想要問一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