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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扎克來訪時,我對水缸的感覺都尤為強烈。不過他來得越來越少了。水缸就像是扎克身上的氣味。當我聽到他用鑰匙開鎖的聲音,就感覺那些毫無生氣的面孔在眼前若隱若現。當他離開之後,這些面孔還會困擾我好幾個鐘頭,那些緊閉的眼睛和半張的嘴在我眼前揮之不去。那些都是歐米茄人,都懸浮在玻璃水缸的永恆之中。好多個月過去了,儘管扎克的拜訪越來越少,我對那個水缸密室的感知卻幾乎沒有改變。這種感覺並不抽象,非但真實無比,而且越來越近。我迫切地感覺到它存在的實體,幾乎已能夠找到通向它的路,那個密室可能只有幾百尺遠,以它為終點,牽引著我過去。就像以前河流曾是我腦海中山谷地圖的基礎,如今,在我想像中這座堡壘的地圖由兩個地點來定位:這間囚室,還有存放水缸的密室。在所有這些下面,河流依然存在。我能感覺到它在腳下某處流淌,它永無休止向前流去,似乎在嘲笑我的停滯不前。
終於有一天,神甫開啟囚室的門,卻沒有走進來。
&ldo;站起來。&rdo;她說道。門敞開著。
我已經有一年多沒出過這間囚室了,不禁懷疑她是否在嘲弄我。在過去幾個月,有時我會突然害怕,自己馬上就要發瘋。透過開啟的門望出去,我感覺自己連過道都要認不出了。在我被禁閉已久的眼中看來,這條水泥通道似乎和陽光照耀下的遠山一樣遙不可及。
&ldo;快點兒。我要讓你看些東西,時間可不多了。&rdo;儘管有三個全副武裝計程車兵站在那裡,神甫也不耐煩地盯著我,我在走出門口時,仍然無法掩飾自己的興奮之情。
她不肯告訴我要帶我去哪兒,也拒絕回答我的任何問題。她腳步輕快地走在我前面,守衛緊緊跟在我身後。當我抵達時,才發現並不遠,只不過走到通道盡頭,穿過一扇鎖著的門,往下走一段樓梯,然後是另一排緊閉的門。
&ldo;我們不去外面嗎?&rdo;我問道。眼前是一排牢門,跟我的牢房沒什麼兩樣:灰白的鐵門,底部有個窄窄的槽口,供餐盤進出,觀察孔在齊眼高度,只能從過道這邊開啟,從裡面不行。
&ldo;這不是一場野餐之旅,&rdo;她說,&ldo;有些東西需要你看一下。&rdo;
她走到第三個門口,把觀察孔滑開。和我囚室裡的一樣,它顯然很少被開啟,滑動時極不流暢,因為生鏽而吱嘎作響。
神甫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指著觀察孔對我說:&ldo;你過來看看。&rdo;
我走向鐵門,貼身向孔裡望去。在囚室裡面光線要暗一些,一盞燈泡顯然比不上過道里的一排電燈。儘管我的眼睛還在適應光線,仍能看到這間囚室和我的一模一樣,也是窄小的床,灰白的四壁。
&ldo;看仔細些。&rdo;神甫說道,她的呼吸就在我耳後,帶來一絲暖意。
這時我才看到那個男人,靠牆站在囚室最陰暗的角落裡,警惕地看著門口。
&ldo;你是誰?&rdo;他邊問邊走上前來,眼睛眯成一條縫以便把我看清楚。他的嗓音和觀察孔一樣鏽跡斑斑,因為長期不說話,聲音非常刺耳。
&ldo;別跟他說話,&rdo;神甫命令,&ldo;看著他就行了。&rdo;
&ldo;你是誰?&rdo;他又問,聲音提高了些。他貌似比我大十歲左右。我在之前城牆放風時從未見過他,但他鬍子很長,面板蒼白,表明他不是看護室的新囚徒。
&ldo;我是卡絲。&rdo;我說。
&ldo;跟他說話毫無意義。&rdo;神甫說道,她聽起來有些煩人,&ldo;看著就可以了。事情馬上就會發生的,我已經預感到這一切好幾天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