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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雞鳴,天青色微明。孤身隻影混入墨青一色,綠衫隱入這幾里長路。清晨寒氣凌人,翟靈鶴攏了攏衣衫遙看前方。
星火點點闖入墨黑的瞳孔,宛若夜空裡亮起的星辰。火光沖天臨近,後聞馬蹄聲靠近。
翟靈鶴眼眸裡未起波瀾,腳步浮軟繼續走著。
一人一馬逐漸清晰,依稀他把霍允看成那年未能再見的小將軍。
他如同現在朝他奔來,帶他回家。落寞地噙笑著,翟靈鶴比誰都清楚回不去了。
霍允拉緊韁繩,急促翻身下馬離著幾步走到他面前。
“幸好沒出事。”霍允扶住他的肩頭,翟靈鶴注視著身後跌跌撞撞下馬的俞挽枝。
都安然無恙啊,俞挽枝駐足在原地。不敢走近,他對不起這人。
翟靈鶴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正要說什麼。
頓感一熱,抬手捂住鼻子。鮮血不斷從指縫流出,眼前變得一片血紅。
翟靈鶴不得不低頭攤手而看,是殷紅的。
“怎麼了?”霍允見狀神色慌亂,手足無措地從懷裡掏出手帕。
擦過血腥的臉頰,他的眼裡淌出的紅痕。在暮色的晨間顯得鬼魅瘮人,可他是翟靈鶴啊。
霍允什麼都見過,獨獨沒見過翟靈鶴有一日會這樣。
“我帶你去找醫師看病。”霍允低泣的嗓音,不似平日裡的盛氣凌人。
懦怯地彎下鳳眸眼尾,這是皇族特有的貌相。現在的霍允像極了那個雨夜哭求自己別走的小殿下啊。
翟靈鶴接過帕子,慢慢擦著。
“沒事,只是中了迷藥。”
“迷藥怎麼會如此?”霍允攔腰抱起他,翟靈鶴受驚掙扎想要下地。
雙手沾滿鮮血,卻也不知放在何處。嘴裡喃喃道:“不,殿下……”
霍允將翟靈鶴放上馬背,翻身攬住他。
“搜山,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不用留活口,就地射殺。”回首看去黑甲騎兵,原來霍允做好了的準備。
大氅裹緊了懷裡的人,霍允輕聲安撫道:“大軍就在前,靈鶴哥哥有我在。”
“微臣好奇,殿下是怎麼說服陛下准許你帶兵剿匪?”翟靈鶴語氣越來越弱,脊背無力靠在他的懷裡。
“自是允有法子,靈鶴哥哥不妨猜猜……”
翟靈鶴還未聽完,眼皮越來越沉,意識墮入深淵。
手心再也攥不住帕子,隨著風吹落在空中。
微風輕拂過臉頰,恍惚間好似回到從前。一切還是最初的美好,翟靈鶴喝得酩酊大醉……
梅雨時節家家雨,翟靈鶴愜意地躺在床榻上淺睡。昨日熬了個大夜今朝怎麼都不願意下榻。身側空缺的位置,覃魚脫靴盤坐上。
“啊~”翟靈鶴張著嘴,覃魚塞進一個葡萄。
“你還想躺幾天?”
“我才躺一天而已,明明是那酒鬼非要和我拼酒量。耍賴在酒裡下藥,我不管我中毒了。”翟靈鶴吐出皮,嘟囔罵道:“小人行徑。”
覃魚用帕子接過,丟到一旁矮桌上。腳下的帕子堆積一片,再看覃魚手肘處堆摞疊好的錦帕。
“誰叫你自封酒仙,說什麼沒人喝得過你的胡話。”
翟靈鶴翻身枕著手臂,眯眼賭氣:“我本來就是,誰都能不信,覃魚你得信。”
覃魚笑然,又餵了顆剝皮的葡萄。
“最近想起很多事,有過去的,竟還能預見將來的。”翟靈鶴仰面,支起二郎腿。
“哦?,我想聽聽在你預見的將來怎麼樣?”覃魚剝著橘子,修長的指尖染上黃泥。
“沒什麼好的,那裡的我總是孤身一人。”翟靈鶴鬱悶不解道。
“那我呢?”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