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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儒抬手一揮,盧全忙施揖,後退一步,仍是垂首站著。娟兒先施一禮,緩了口氣說道:“阿郎,三郎,怕是不成了。”
聞次噩耗,饒是羊儒官海沉浮數十年,亦忽感五雷轟頂。半年前他剛經歷了喪子之痛,如今,又要失去亡子的唯一骨血。想他羊家時代公正廉明,鞠躬盡粹,卻不知是欠得什麼孽債,要如此償還。他雖年過花甲,亦熟讀聖賢,此刻仍頓感上天不公。
“爹。”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抬頭看向自己的次子羊續,良久,才緩緩回道:“去看看罷。”
羊續這才緩緩起身,朝羊儒作揖,便轉身欲走。許是跪坐良久血脈不暢,未轉身,他便一個踉蹌,盧全忙上前攙扶。
正當時,一道閃電忽然劃破夜空,遠處電光閃閃,繼而雷聲轟鳴,狂風大作。眾人剛回過神來,便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嬰孩的啼哭。
“活了,活了,夫人的孩兒活了。”“活了,活了,夫人的孩兒活了。”
只見郭媛手舞足蹈的跑來,全然沒有平日裡的嫻靜,活脫脫一個孩子。也是,她本就是十五、六歲的少女,花一般的年紀卻作為滕妾陪嫁到羊家。方才她見娟兒面色凝重的跑出來,便覺有事,崔氏本就是大戶人家出生,見得世面,知道此時便是進去也幫不得忙,但她和郭氏確是姐妹情深,兩人雖同出陽翟郭家,但自己是旁枝中的旁枝,家中又不顯名,蒙郭氏不棄,以姐妹相待,她心中正是感激萬分。當時也是情發自然,抱還懷裡已入睡的羊衜便衝入產房。
一入產房,她便見到眼前那一幕,王大娘懷抱嬰孩,小心的揉搓著他的胸口。郭氏虛弱的躺在床上,五六個時辰的折騰,她早已是檣櫓之末,她心中似乎也隱約的猜到了什麼,只是母性的本能支撐著她的希望,她盯著王大娘手中的嬰孩,全然不顧腹內傳來的巨大痛楚,低聲呼喚道:“孩兒,我的孩兒。”每次一呼喚,都彷彿使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王大娘見郭媛入室,忙耳語她真相。郭媛聽狀,心入海底,悲傷欲哭,但見郭氏這般模樣,卻又不好破滅她最後的希望,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聞雷聲大作,少頃,那嬰孩盡竟啼哭起來。郭媛見狀,轉悲為喜,還不及看清嬰孩模樣,王大娘便搶先兩步,將嬰孩抱予郭氏。今日之事她生平少見,絕無僅有,但她玲瓏心思,此時不作他想,對郭氏說道:“恭喜少夫人,賀喜少夫人,是個男娃兒。”
郭氏見著自家孩兒嚶嚶啼哭,不禁喜極而泣,勉力側身,輕輕的撫摸的孩兒的臉,剛出生的嬰孩兒雖醜,但她眼裡卻滿是歡喜。
倚廬眾人見郭媛如此,皆是錯愕不已。還是羊儒率先開口:“盧全,你去準備二斤金。興祖(羊續表字),這孩子便叫羊安吧,都去罷。”今日一波三折,總是峰迴路轉。羊儒心中一塊大石總算也是落地了。
眾人聽罷,紛紛施禮便去了。
但是,今天似乎註定沒有這麼圓滿,待眾人進得產房,忽見那郭氏四肢抽搐,牙關緊閉,角弓反張,面色潮紅。
幫手的丫頭忙喊道:“大娘,子癇,是子癇。”
說時遲,那時快,王大娘一把抱起孩子轉身讓于娟兒,又雙手按住郭氏,隨後吩咐道:“丫頭,快,羚羊角、鉤藤、桑葉、菊花、貝母、竹茹、生地黃、白芍、茯神、甘草,量照舊。快去!”
“快去呀,還愣著做甚。”王大娘見丫頭還呆立著,責備道。
“大娘,血,是血。”
眾人順著丫頭滿是血跡的手往床榻看去,卻見榻上床褥早就染紅了一片。
大娘“哎!”的輕嘆一口,她本以為今個兒皆大歡喜,沒想,到頭來卻是這般結局。
眾人也是知曉這年頭,若是產後大出血,那便是兩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了。羊續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輕嘆一聲,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