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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問川剋制自己生理性的反胃,太陽穴跳了跳。
保持溫和的表情看向江福望,疑惑道:“大隊長,我記得這個工作,已經有人在做了。”
他寄希望於江福望是跟他開玩笑的。
但大機率是做夢。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江福望這麼說,很有可能是因為昨天他跟江沐瑤之間的小誤會。
他一個外來的人都知道,江福望是很寵愛江沐瑤這個侄女兒的。
問題是!
他真的什麼也沒做。
就說了幾句話,甚至都不知道哪裡惹到江沐瑤不開心。
警告他幾句他可以接受。
可讓他去掏糞,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下放才一個月,季問川除了吃穿住行不如從前的養尊處優,並沒有受到什麼磋磨。
所以此時此刻,他京都公子哥高高在上的心態沒有任何改變。
江福望揹著手,大隊長的氣勢十足。
甚至都懶得跟季問川廢話,直接丟下一句,“不參加勞動,就是思想覺悟有問題。”
意思很明顯。
在我的地盤,你要是不聽話,我有的是法子辦你。
說完,轉身就走,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他家丫寶兒說得對,跟這種不著五六的東西廢話,掉份兒!
敢對他家丫寶兒耍流氓,好果子還在後頭呢!
季問川遲疑兩秒,想要追上去解釋兩句。
讓他去掏糞,他真的做不來啊!
可是,腳剛邁出一步,身側突然一股惡臭味傳來,燻得他幾欲作嘔。
乾嘔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
轉頭想一探究竟。
就聽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道,“給你,地肥可是隊裡的大事,好好給老子幹,敢偷懶揍你。”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春風大隊的掏糞工,吳大勇。
十幾歲的時候就出去在外面混,好些年沒有回來,村裡誰也不知道他混得怎麼樣。
六零年的時候,帶著一個病懨懨的瘦弱女人回了村。
從此在村裡定下來,每天腳踏實地的幹活。
可惜命運捉弄,去年夏天野豬下山,他衝在前面,被野豬撞斷了腿。
當場鮮血淋漓,人就昏死了過去。
這本是保護集體財產受的傷,江福望沒有二話,立刻組織人送去縣城醫院。
醫生說撞到了大動脈,且多處骨折。
好在送來及時,要是晚來一會兒,可能人就沒了。
幸運撿回一條命,但腿是徹底廢了,幹不得重活。
在農村,壯勞力幹不了重活,就幾乎等於張著嘴等餓死。
而且他帶回的那個女人,也是幹不了什麼活的,相反個把月總要病一場,喝些藥湯。
村裡這麼多人家都要生活。
吳大勇在醫院治腿花了不少錢,回來以後,也不可能全靠大隊養著。
徵求過他的意見後,江福望便把這個掏糞的工作給了他。
因為掏糞的活計又髒又累,所以是滿工分。
最大的好處就是,累了就可以歇歇,比在地裡幹一天活強。
只要村裡一直有肥料用,也不要求一天要幹多少。
鑑於他的特殊情況,每個月大隊還會補貼給他十斤粗糧,不管能吃多久,好歹是可以填填肚子。
這半年來,吳大勇一瘸一拐的身影,便出現在村子的每家每戶。
可沒想到,突然一下子,活就被季問川搶了。
這下,他還能幹什麼滿工分的活啊?
沒有工分,家裡就沒糧食,媳婦兒就沒錢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