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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他最後一眼,便是他跳入河中的身影,那群匈奴人不通水性,卻也沿河一路追逐。”
霍晚絳不禁打斷詢問,眼神默默瞄向他肩上傷處:“後來呢?”
凌央低頭:“後來,我帶人追上那群匈奴人,親手殺光了他們,可我再沒見到小舅舅。”
“我命人找了整整半月也無果,一氣之下,便帶著晉軍繼續北推,直至推到陰山,才決意回朝。”
原來陰山是他打下的。
霍晚絳此前確實低估了他,可事到如今,依他所言,衛驍生死未卜,再去看這些足以名垂青史的戰績,又有何意義呢……
“你肩上的傷,是為何人所傷?”
若那個答案是李懷,霍晚絳幾乎就可以斷定叛徒是誰。
凌央卻搖頭,神情迷離:“事情過去的太久,加之夜色太深,我確實不記得了。阿絳,你告訴我,是誰把小舅舅的死訊帶給你的。”
他說他不記得。
發生這件事時是五月,如今都到冬天了。半年的時間,衛驍就算當時能活下來,可在匈奴人眼皮子底下,他又能無恙嗎。
也許那個她最不希望發生的結局,當真發生了。
霍晚絳又憶及兒時叔父對大哥說過的話。
叔父當時說,一個疑心深重的帝王,想除掉一個大權在握的臣子,多得是手段和理由。譬如晉武,只要對他說一句誰家在用巫蠱咒他,不論三七二十一,不論他對那臣子有何種感情,他都會毫不猶豫滅門。
她再次打量眼前人,試圖從他面上找出半分慌亂閃躲。
許久,她才緩緩啟唇:“不過是你們回朝前傳出的流言罷了,哪兒有什麼人。”
凌央又苦笑道:“因為流言,你便要殺我?”
霍晚絳垂下眼:“妾知錯,但請陛下責罰。”
凌央:“阿絳,你知道的,我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卻見她伸手試探桌案上藥碗的溫度:“藥涼了,陛下,喝藥吧。”
罷了,只要她能解開心結,只要她的恨意能少一些,她想做什麼,他都順著她。
凌央將藥湯一飲而盡,入嘴第一口他便皺緊了眉,這藥和溫嶠開給他養傷的,味道大有不同。
不知她這次是否是來殺他的。
若是,就算碗中是毒藥,他甘之如飴。
他明白,自從她烏髮變白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徹底回不到從前了。
一切都發生了無聲的改變,如果他沒有出征,如果他真的死在二十八歲這年,她還是會愛他如初的吧。
凌央認真喝完藥,將藥碗遞給她時,他特意翻了翻:“都喝光了。”
霍晚絳臉色慘白,笑容也僵硬。她與凌央再無話可說,卻也坐在寢殿內默默等候他藥效發作。
果然,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凌央忽然開始大口嘔血。
她沒想到男人所用的絕子藥會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
怎麼會——
小櫻趕忙跑出殿去尋溫嶠,霍晚絳渾身發抖,閉目跪在他身前:
“妾有罪,膽敢給陛下喝絕嗣藥,妾今日進無極殿就沒做活著出去的準備。陛下,待妾走後,還望您珍重唯一的子嗣。”
她拔出金簪,毫不猶豫向耳朵刺去。
可金簪沒入肉中的痛感卻未傳來。
凌央再度出手接住了她的簪子。
長簪落入他手中,被他輕輕一擲,他抬手掐住霍晚絳的脖子,拇指緩緩撫摸她脖子上薄薄的皮肉和跳動的脈搏。
這絕嗣藥讓男人不能生育,對行房卻無甚影響,日後不耽誤他寵幸美人。
可這樣的恥辱於天子而言是奇恥大辱,霍晚絳已經做好了被他一手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