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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出來得早了,去了幾家早點鋪子,人家還沒有動火。
蓉城的人好吃好耍,好睡懶覺。就算是做餐飲的,他也是高興了才開門,不高興了就關門出去打牌、喝酒、旅遊……
前幾天韓路就發現有一家豆花飯店的味道做得很不錯,去吃飯的時候排號都要排到五十名開外。按說這樣火暴的生意,正該抓緊時間賺錢。老闆偏偏只賣中午,到下午兩點就把店門一關,抬上一把椅子,泡上一杯茶,坐街邊和隔壁兩位婦女打敲敲兒牌。
韓路好奇地問他為什麼不賣晚飯,老闆說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話:「金錢不是生活的全部,耍才是人生的價值。」
蓉城人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窮也不怕,就怕沒地方耍。
韓路沒辦法,只得沿著街道一路尋去,越走越遠。
雨還在細密地落著,頭髮都濕透了,有騰騰熱氣冒出。
終於找到了一家買早點的,韓路吃了一個饅頭,很鬆軟很甜。
他忙買了四個,裝進飯盒中。考慮到路遠風大,帶回病房怕是已經涼透了,就放在胸口用羽絨服捂著。
饅頭的熱氣透過老爹以前上班用過的鋁飯盒,很燙/
韓路卻很高興,媽媽終於可以吃到饅頭的,不知道和當年老爹帶回家的滋味是否一樣。
不過,吃東西吃的就是個心情。當年老爹帶回家的饅頭味道且不說,關鍵是那份心意。
父親是愛著母親的,雖然他沒文化、粗魯,對妻子的孩子也極不耐煩,但他心中是愛著我們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婚姻其實就是那麼回事,夫妻兩彼此相愛,彼此照顧就好。
韓路忽然想到陶桃,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評論自己的家庭生活。假如有一天自己也病倒在床,她會和老爹照顧母親一樣照顧自己嗎……那是不可能的。
想到陶桃,他心情忽然有點不快樂。
等回到病房,卻發現裡面亂糟糟,又是醫生又是護士。
韓路感覺到不好,大叫一聲:「爸,媽——」
韓國慶已經來了,坐在病床前,而母親的臉已經被白布蓋上。
「小路,你媽走了。」
韓路渾身哆嗦,整個人已經呆滯:「媽走了,她去哪裡了,你把她找回來呀。」
韓國慶:「找不回來了,走散了,走散了。」
飯盒掉在地上,饅頭滾了一點。
韓路去揀:「媽還沒吃饅頭呢。」
韓國慶也去揀,但他剛蹲下去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路,爸爸撐不住了,爸爸……什麼也做不了。」
說罷,他號啕大哭。
韓路已經會過神來,他的心好象被人用刀刺了一記,那麼的疼——永失我愛的感覺就是這樣,讓人無法承受。——但是,不能承受你也得咬牙堅持。
他想哭,但他不能。
他抱住父親:「爸爸,一切有我,一切有我。」
父親年紀已經大了,遭受巨大打擊,什麼也做不了,母親的所有後事都得由韓路來負責。他不能悲傷,也沒時間悲傷。
辦死亡證明、登出戶口、給母親選墓地,出訃告、通知親戚朋友、舉行儀式、下葬,都需要韓路獨立支撐。
他立即冷靜下來,先把醫院的住院費和藥費結了,然後開醫學鑑定證明。
接著,到旅館給父親收拾東西。
韓國慶整個人好象老了十歲,就坐在走廊裡哭。
從省城到老家有很長一段路,韓路先要帶著母親回到老家的殯儀館。
葉芳剛去世,就有做白事的人過來拉生意,表示他們可以出一輛白車讓韓路帶著亡者回家。當然,價錢必然不便宜。
韓路無心和他討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