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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不算是正兒八經的灌腸，就是沖點水進去，清洗下裡面，再排出來，來回多弄幾次，沒有網上渲染的那麼邪惡，把肚子撐起來下面塞住不給洩什麼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場面還是變得有些糟糕。周澤楷手工不夠熟練，搞得葉修身上都是水，洗了澡似的，頭髮趴趴地貼在臉上。

半濕不乾的葉修顯出一種茫然的凌亂感，連眼神都變得無辜了幾分，有著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清澈，對眼前的一切都很未知似的。再加上被灌了腸，不太舒服，也把不太舒服寫在了臉上。

周澤楷看得出了神，不由自主地把葉修按在胸前，他身上的浴巾也濕了，吸飽了水扒在身上，他的心臟也跟著濕了一塊，彷彿一塊海綿，有很沉的重量，擰一下就能擰出水。

一個人如果對另一個人產生了某種憐愛的心理，哪怕只有一瞬，那結果仍將是很致命的。

最後一次，周澤楷坐在馬桶蓋上，葉修攀著他兩邊膀子，將屁股翹高，接受溫水的澆灌。周澤楷揉著葉修的小腹，幫他把剩的一點水排淨，葉修明顯鬆了口氣，身體軟弱地放鬆下來，布袋一樣掉進周澤楷懷裡。

衛生間裡非常潮濕，不斷有熱氣蒸上來，鏡面上結了層白霧，汗積在面板表面，兩個人這樣粘在一起，摩擦著，膩歪著，舔毛一樣互相愛撫，簡直像情侶，周澤楷湧起一種強烈的被腐蝕了的感覺。他被葉修腐蝕了，空空如也的胃袋裡落了東西。

葉修想直著腰站起來，又被周澤楷壓了回去，還保持住在懷裡的姿勢。

葉修納悶了，幹啥還不讓人起來了，我只是想去開排氣扇……

&ldo;葉修……&rdo;

周澤楷的聲音也像熱氣一樣浮起來了。

&ldo;……&rdo;

被叫了真名，葉修默了一下，他倒沒有不認，只是問，&ldo;你怎麼知道的？&rdo;

&ldo;我看了你的身份證。&rdo;周澤楷的嘴唇在葉修耳朵尖上擦過，著重補充道，&ldo;不小心的。&rdo;

&ldo;哦。&rdo;

葉修只這麼淡淡的應了一聲，倒讓周澤楷有點心裡沒底，畢竟偷看身份證不是什麼很光彩的行為。

&ldo;不高興了？&rdo;

&ldo;不是&rdo;，葉修望著牆，&ldo;我這麼窩著，腰疼，你先讓我起來。&rdo;

周澤楷把葉修拉起來，葉修跟周澤楷面對面站著，把手插進他濕乎乎的頭髮裡，拇指在他眉骨上抹過一道，說，&ldo;一起洗澡吧。&rdo;

周澤楷先洗完了，批了浴巾出去，葉修出去時，空調暖風是開著的，屋子裡溫暖而乾燥，葉修聽到周澤楷在窗邊講電話，電話該是打給家裡的，周澤楷說晚上不回去了，和隊友回隊上住。手機的話筒不嚴實，在很安靜的地方，一個人講電話，旁邊的人都能聽到電話裡的人在說什麼，葉修聽到一段冗長的沉默，將氣氛都壓了下來，然後是周澤楷他媽說，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第二天早上，在酒店樓下吃完自助早餐，周澤楷去拿車，葉修去前臺辦退房，上車後，葉修遞給周澤楷幾張紙幣，有零有整。周澤楷看了眼錢，沒接過來。

葉修以為周澤楷在問為什麼錢數不對，便解釋道，&ldo;我說把房間的淋浴噴頭搞壞了，賠了人家一個噴頭錢。&rdo;

周澤楷點點頭，還是沒接過錢，葉修也不管了，把錢扔在放杯子的架子上。

車開起來，葉修把窗戶降下一條縫，點上煙。

冬天總是蕭條而荒蕪，路邊街道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