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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柔和和愧疚,顏詠甚至能夠看清他們眼中即將決堤的淚意,可他仍然覺得——他們離他好遠好遠,像一個虛幻的倒影,冰冷陌生得可怕。
顏詠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越看目光越是冷漠,平日靈動明亮的眼波此刻宛如漂浮著冰凌的河面,還未靠近便能感到一陣森森寒意。
寧瀟原有千萬的話語梗在心頭想對她十數年未見的兒子說。她想說她好想他們,她想說自己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拋下他們,她想說自己這幾年來一直在尋找他們。可是看著兒子與不久前的女兒如出一轍的冷酷眼神,她卻手腳發涼,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顏頎相對要鎮靜一些,多年商場沉浮讓他養成處變不驚的性子,所以即便心情激盪不已,他也能勉強維持面上的冷靜。
看出顏詠眼底堅冰下隱隱的排斥,顏頎深吸了一口氣,搶在他之前開口道:「你先別說話,讓我說,好嗎?」
眉心一蹙,顏詠轉眼看向顏葉,見她微微頷首,他才無所謂地說:「隨意。」
他倒想聽聽,他們到底要說什麼。
把寧瀟拉到身後,顏頎推了推眼鏡,開始了他的回憶。那段回憶,應該是他和妻子這一生最痛苦的記憶。
「二十三年前,我和你們的母親還是兩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畢業之前我們就商量好要攜手創業,連完整的計劃都寫好了,那時我們還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愚蠢似的勇氣,心比天高,或者說……眼高手低。」顏頎語氣低沉,每一句話都說得清晰平緩,讓寧瀟也陷入回憶中,臉上悲喜交替,「創業之前我們就結婚了,第二年就生下了你們。那個時候我們很忙,忙得很多時候連飯都沒時間吃,我們只能將你們交給保姆照顧。但我們從沒想過要把你們送走,直到……發生了那件事。」
說到「那件事」時,顏頎瞳孔微微放大,神情極不平靜。即使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那件事對他而言影響依舊很大,大到他只是回想,都覺得滿心早該熄滅的怒火又要再度從灰燼中燃起。
「我們的公司出了問題,很大的問題。資金鍊因我很信任的一個手下捲款潛逃而斷裂,大量產品被退回說有質量問題,訂單也取消,瀕臨破產邊緣。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公司的商業機密被竊取,我們生產的幾種產品也因涉嫌對人體有害而被有關部門調查。你能想像嗎?那一年幾乎所有可以想到的糟糕的事我們都遇到了!」
顏頎胸口略顯急促地起伏,可見他心緒的不平靜,只是他眼底陰沉的風暴一樣暗沉的色澤告訴顏詠和顏葉,一切都還未結束。
「我以為這只是生活的考驗,所以沒有怨天尤人,而是努力地疏通渠道,努力地危機公關。你們母親也很辛苦,一邊照顧你們,一邊忙公司的事。可是我們都錯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考驗,那根本也不是我們該承受的苦難!那只是一場玩笑的報復而已!只是因為我們無意中得罪了一個大家族的紈絝,所以我們不得不為這些莫名其妙的禍事奔忙!」
「很可笑吧。這個世界,這個商場,依舊有那麼多特權存在。生活的意外從來不給你緩衝的時間。就像車禍,來臨前你能夠預料嗎?游泳前逆能想到自己會溺水嗎?沒有那麼多伏筆和緩衝,僅僅一件小事,就會為你之後的人生帶來一連串連鎖反應。而我們敗了,我們被迫屈服。」
「所以送走了我們?」顏詠不能理解這之間的因果關係。
「當然不是!」寧瀟毫不猶豫地否認,哽咽的聲音沙啞得險些破音,微紅的眼眶閃現出仇恨,「那個卑鄙小人的報復並沒有到此為止!弄垮了公司之後,我和你們父親像老鼠一樣生活在城市角落裡,我們找不到工作,只能打些零工賺錢度日。可是我們沒有忘記仇恨,雖然以當時的我們的力量跟人家對上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我們也沒想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