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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攝影發燒友一定要老闆看看他在尼泊爾拍的照片,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光碟,上面是照片的數碼版。老闆彎身開啟放在地上的電腦主機,隨手把盤放進光碟機。在太空行走的男子側身搬動椅子讓了一下位置。這個動作似乎提醒了攝影發燒友,他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袋:&ldo;對了,忘記給你們介紹他了,他是我的朋友。&rdo;
我忘記當時他是如何被介紹的‐‐男子的職業彷彿和電腦有關,而且似乎還不是那種簡單的程式設計師,而是在從事一種和大型計算有關的工作。
在男子被介紹的過程中,我的腦海中風馬牛不相及地浮現出綠岸的樣子‐‐綠岸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射電天文望遠鏡,一個異常龐大和脆弱的傢伙,獨自佇立於阿巴拉契亞山脈的森林中,身處一個連一絲微波,汽車發動機的一個火花,甚至一張電熱毯都被絕對禁止的寂靜之地。綠岸呆在這樣一個13萬平方英里的區域裡,日復一日注視著深黑色的太空,接收或者發出奇妙的訊號,以求尋找什麼。
至於到底要尋找和能找到什麼,恐怕連它自己也不甚了了。
大家一一和在太空行走的男子招呼,輪到我的時候,男子微微一笑,伸出右手與我相握,如我所料,他的手指纖長,指尖冰涼,但是很有力。
就在他握住我手的一瞬間,整個屋子忽然陷入黑暗。
五月的黃昏就像快樂一樣短暫,僅僅一會工夫,外面幾乎全黑了。燈光一滅,我眼前一黑,如同陡然掉入粘稠的黑洞。人們沉默了幾秒,然後不約而同地大笑著吹起口哨。
顯然,停電了。
這種情形不太常見,大家都覺得挺好玩。
在黑暗中,男子並沒有鬆開我的手。他以一種奇妙的方式輕輕握住我的手腕,輕得如同絲毫沒有使力,彷彿和我之間沒有任何實質上的連線點。過了10秒鐘,男子的手指異常從容地順著我的手腕滑向指間,輕輕把我的手包容在他的掌心裡。
我在黑暗中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綠岸孤獨的樣子,它持續不斷注視著深黑色的宇宙,天幕上的星星發出冷冷的光芒,等那些光線到達地球,被我們的目光捕捉到時,之間已經有了數十萬光年的延遲……
不知道過了多久,&ldo;啪嗒&rdo;一聲,一個抽菸的朋友打著了自己的打火機,櫃檯後機靈的小酒保送了個蠟燭過來,告訴我們說老闆已經出去修保險絲了。
大概就是在火光亮起的那一瞬間擬或之前的萬分之一秒裡,男子鬆開了我的手。他的動作想必悄無聲息,快得驚人。因為等我反應過來,男子已經像剛進來時一樣,在不遠處安靜地坐著了‐‐燭光把粘稠的黑暗撕成了碎片,一片晃動的陰影籠罩在他的身上,讓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這一切進行得太過迅速,我多少有點莫名其妙,如墜夢中,只好睏惑地對著火光猛眨眼。就在這時,老闆一臉不解地從外面回來,他說保險絲沒有跳閘,整個街區也有電,怎麼獨獨就是我們這裡不亮呢。話音未落,整個屋子大放光明。
這個夜晚除去這個小插曲外,一切如常。
玩到將近11點,我們準備散去。老闆和大家一一道別,順便說一下,他的計算機自來電之後再未啟動起來。&ldo;一直宕機。&rdo;老闆無奈地說:&ldo;明天叫人來修一下,光碟也拿不出來‐‐照片只好等以後再一起看了。&rdo;
&ldo;沒關係,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rdo;我的朋友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一面頗為氣派地揮一揮手:&ldo;反正我總是特別倒黴。&rdo;
在我看來,他是有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