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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周死死盯著明燎,試圖讀懂他的情緒。
雖然不願承認,但賀周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燎變了,變得連他都看不懂。
如今的太子殿下著實不算一位稱職的兄長。姑且不論與他同歲、又和他關係緊張的襄王,三皇子明昭對兩位哥哥十分敬重,與明燎沒有任何爭鬥,他也很少給予親近和關照。
皇帝膝下還有幾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明燎更是幾乎從未出面探問。
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未及長大,明燎卻已經入朝,分身乏術。但另一方面……賀周難免回憶起年幼之時,明燎對他和明瀾的照顧。
太子和襄王曾經無話不談。
賀將軍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他不想知道明燎與明瀾為何反目,也不想知道明燎為何毫不猶豫地拋棄母族。答案對他沒有意義,畢竟,他也變了。
他只覺得這個問題格外諷刺,格外荒唐。明燎仍然平靜,而賀周笑出了聲:“臣不敢。”
賀周忠誠地執行了明燎的每一個命令,為他兩次試探姜雲,也遵循著他的吩咐,將真相暗示給她。他嚮明燎索取的,只不過是發洩的權力。
太子殿下將所剩無多的寬容都給了他,他還能恨什麼人?
“殿下,我該恨誰?”賀周眼角發紅,落入明燎眸心的是屬於大將軍的勃然之怒,“恨你的無情?恨我的懦弱?恨讓我變成這樣的人,亦或是,讓你變成這樣的人?”
明燎沒有安撫的打算,他知道賀周堅不可摧:“瑾之,你當真以為,你的選擇意味著懦弱?”
“倘若你這樣想,那你隨時可以回頭,走那條代表勇敢的路。”
他怎能如此輕描淡寫!賀周再也顧不得尊卑,咬著牙揮出一拳。時隔多年,他再次如幼時一般毫無顧忌地和表兄動起了手。不藏力的一拳直直打向明燎肩頭,賀周咬牙切齒:“你明知道……”
“明知道你不會?”明燎接下這一拳,兩個人就這樣過起了招,“還是賀將軍又要說‘不敢’?瑾之,你大可放心,在你真正動手之前,孤保證絕不殺你。”
明燎看得出賀周的自嘲,但他不肯放過對方:“任你的心思再危險,只要還未曾出手,孤都能保你安全無虞。”
賀周抵住明燎的手掌,從喉中擠出一句話:“我該謝恩麼?”
明燎面無波瀾,緩緩說道:“不必,這是給有功之臣的獎賞,也是孤對瑾之的信任。賀將軍大義滅親,陛下不會懷疑你。”
賀周被他的言語刺激,當下手上施力,狠狠把明燎推開。看似穩當的明燎腳下一晃,賀周微怔:“你背上的傷……”
明燎搖頭:“無礙。”
經此一回,賀周也洩了氣。堂堂賀將軍跟一個傷患計較?他丟不起這個人。況且人在緊張之時的反應做不得假,這句話已經脫口而出,他們又還能爭什麼?
賀周閉著眼,想勸明燎回去坐下,但他久久說不出口。雖然有意躲避,但習武之人知覺敏銳,賀周豈會不知明燎正看著他。
不需要睜開眼,他也知道明燎會是哪種模樣。他太瞭解明燎,他知道明燎方才所說都是真話。
明燎說,不會懷疑他。但信任何嘗不是自信的一種,明燎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他選擇相信賀周。
以賀將軍的性情,他該嗤之以鼻,該色厲內荏地譏諷自負的太子殿下。但明燎篤定他的囂張和放肆不會成真,賀周就算直言威脅又能如何?
一聲磕碰撞在兩人心口,賀周沉沉一跪:“臣失禮。”
明燎靜靜地看著他,良久才開口:“你回北疆吧。”
這句話若出自別人之口,恐怕更像貶謫或勸誡。賀周知道明燎不會是這般意思,但他也不想接受這個建議。
賀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