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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條縫,裡面有人交談的聲音。
辛戎穿著一件淺米色羊毛衫,背對他坐著,身板像是寬了,彷佛一夜之間,又成熟了些。偶爾偏頭同人講話,露出那截鼻尖,小巧挺翹,面板還是透潤的白,才有點原來的樣子。
可是,辛戎已經完全不見南方鄉音,講一口純正北方普通話。
他站在門後聽得越多,越聽出不安來。
辛戎想要申請出國?出國幹什麼,真的只是為了做研究?這才大一,就把大三的事兒、未來的方向決定好了?為什麼辛戎給自己寫信,卻對自己隻字不提?
明明辛戎以前很討厭國外,他們一塊兒看電影《牧馬人》時,他還調侃問過辛戎,要是有一天,他那美國親戚,也像這電影裡的華僑爸爸一樣尋根找了過來,他會屁顛顛跟著回去嗎?辛戎嫌惡地瞪了他一眼說,打死我都不去美國。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辛戎居然有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可惡,這城市、這學校、這幫新的人,竟在悄無聲息剃掉辛戎與他的過去,要來跟他搶奪辛戎。
還有,辛戎為什麼要否認有物件這回事?他們曾經約定過,無論是誰,無論在哪兒,要首先斷了別人念頭,坦蕩承認自己有主。
辛戎的舍友還在問,問辛戎既然還沒伴兒,為什麼對系花熱情丟擲的橄欖枝不接茬。辛戎扭過頭,像是在躲審視的眼睛,然後嘆一口氣。
他沒聽到回答,他哪還敢再聽下去,只覺得自己跋山涉水而來,卻荒唐可笑。心已經被扯得稀碎,跌跌撞撞地下樓,宿管大爺不解地望著他衝出去的背影,奇怪他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他和辛戎曾經展望的新生活竟然是場謊言、期望也打亂了,只剩鋪天蓋地的雪花,打著旋,從頭覆蓋至腳。
他在大學旁邊的招待所,孤獨住了三天。雪下個不停,越積越厚,積成堡壘,他困在離辛戎並不遠的地方,寸步難行。
後來是怎麼和好的,他記不大清了,大概又是自己妥協、裝傻充愣,也許連問出口的勇氣都沒有,因為他害怕自己先被辛戎拋棄。
辛戎要氣笑了,祁宇怎麼還敢質問自己?還敢舊事重提?這人有什麼資格舊事重提。
「簽,還是不簽?」他不想再耗下去,神情一凜。
「不簽會怎樣?」祁宇發洩完了,也像是沒了氣力,麻木地問。
就在他們較勁間,今天的六場馬全數賽完了,辛戎手機上有不少未接來電,全部來自蘭迪。他低頭,回了一個資訊。
「不簽?」他抬頭,哂了一下,並不給回答。隨後起身,向手下示意,命令他們看住祁宇,走向門口。
門已經緩緩開啟,新鮮的氣流,躥了進來。
他扶住門框回頭,朝祁宇挑釁地笑了笑,「不簽,就別想走出這裡。」
賽程結束,蘭迪馬不停蹄趕往酒店,在行政酒廊與辛戎碰頭。
辛戎早就落座,等著他。他從遠處走近,一直盯著辛戎背影,猜不出結果。
「喝什麼?」辛戎仍是那副待人接物態度,鎮定自若。
「都可以。」
辛戎會意,替他點了蘋果馬丁尼。
「贏了嗎?」蘭迪忐忑地問,「你一直都沒回我……我怕………」
「贏了。」辛戎淡然一笑。
「真的?」
「真的。」
蘭迪長籲一口氣,彷彿卸下一塊壓胸口的大石。隨後,他招手叫來服務生,要了支筆。辛戎一臉不解地盯著他,看他將壓在酒杯下的墊紙抽了出來,然後低頭,全神貫注地寫著什麼。
「喏。」蘭迪將寫好墊紙遞給辛戎。
辛戎一瞧,歪歪扭扭的漢字,組成了自己的名字。
「你——」辛戎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