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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懷疑陳楚的魏斌,此刻卻說出了這麼信任陳楚的話,著實是讓陳楚沒想到。

看著故作淡定的魏斌,陳楚幽幽道:“反正我遲早打得過……”

“確實。”

“但這卻也是你失望的理由。”

魏斌頗為詫異地問:“為什麼?”

“因為,開蒙縣的前車之鑑在這裡。”

陳楚說:“遲早打得過,也就是現在打不過。”

“現在打不過,解決不掉彩雲省的麻煩,那麼,曾經在開蒙縣出現過的慘劇,便有極大可能性,在這段時間內,在其他城市,接連不斷地發生。”

“雖然未來,我可以殺死屍王。”

“但在此之前,逝者已逝,卻是再也挽回不了的。”

“對麼?”

鬢角霜白,國字臉,已有五十多歲,歲月在其曬得黑黃的臉上刻下了痕跡的魏斌,自末日以來,常年都是一副堅毅無比的表情。

但此刻,在沒有旁人,面對遠比他強大的陳楚之時,他卻是少見地卸下了那一層為了給予他人信心而故作堅強的外殼,少有地變得感性了起來。

他看陳楚的眼神,極為複雜。

“我真是看不懂你。”

魏斌眼眶溼潤道:“明明看起來是個大魔王,行事說話,卻又還真像是個從仙界下凡而來拯救世界的謫仙人。”

“但願,你能心口如一。”

“大男人,哭啥?”陳楚笑道。

“想當初,我年輕時,也自詡鐵石心腸。”

魏斌悵然道:“現在想來,卻是經歷的事情太少了,並沒有真正體會到許多真切的感情。”

“隨著我這年紀越來越大,平日裡,很多在年輕時候看起來稀鬆平常的小事,卻都會觸及我的靈魂,讓我感動不已。”

“……”

停頓了一下,他深沉道:“雖然你看上去是個壞人,但,你確實感動到我了。”

“如果你真是仙人的話,那,謝謝你,能將心比心,感同身受地,替我們這些渺小的凡人,想這麼多。”

“四十知天命,五十不惑。”

“我知道我自己的上限在哪兒,也知道我在這末日做不了多少有意義的事,更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道德綁架你。”

“但是……”

“我能做的,只有這點了。”

說話間,魏斌突然在原邊防武警178總隊大樓二層樓梯拐角處,噗通跪在了陳楚面前,將頭貼在地上,毅然朗聲道:“我是原邊防武警178總隊,第7大隊長,後開蒙縣城東軍區倖存者基地異能者小隊長魏斌!”

“在此,我深切地懇求您!”

“陳先生,既然您知道,那就請您……”

“反正遲早都能打得贏,那麼,這個遲早,就請儘量來得早一些吧!”

“畢竟……”

“我們彩雲省……”

“已經不剩幾個人了。”

“我不想,再死人了!”

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魏斌,陳楚卻並未像面對跪拜自己的幡鬼時那般感覺高高在上、主宰一切,反而,對腳下的魏斌,不由自主地,由心而發,升起了濃濃的敬意!

雖然魏斌的實力,此刻已經不如陳楚麾下任何一隻有名字的幡鬼了。

但他的精神,卻讓陳楚感覺,崇高得足以令人仰望!

“在我轉生之前,雖然有各種問題和矛盾,但……”

“能夠吃飽穿暖刷手機的生活,卻正是無數個像魏斌這樣值得尊敬的人,帶給我的呀!”

心想著,陳楚蹲下,將魏斌扶起,口中說道:“好!”

“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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