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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等著遺玉中午過去吃飯,這眼瞅著是要爽約,遺玉便讓於通去程府帶個話,就說臨時有事,改日再去。
然後坐了馬車轉到前門去,在國子監大門口下車,掃一圈街道兩邊停靠的馬車,朝著眼熟的那輛去了。
阿生正靠著車壁假寐,覺出身邊來了人,沒留神一睜眼看見遺玉,又一瞧她那一身墨灰的常服,訝了訝,“小姐這是?”
遺玉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學裡前幾日復了我的籍,找我過來參比,碰上王爺了,沒想他是被邀來做論判,頭一場我棄了,他叫我出來等。”
阿生聽她話,約莫是猜到個大概,想是李泰,笑著掀了簾子讓她上車,還不忘“多嘴”道:“那可真是巧了,主子前幾日總也請不來您,竟會在這碰上。”
“嗯,”比起阿生的好心情,遺玉是有點悶悶不樂的,不能假說見著李泰她不高興,可是事情同她想象有所出入,一下子從主動變成被動,從對的變成錯的,前頭玩的那點吊人胃口的小花招,就好像她剛才在湖邊丟的石子兒——打了水漂了。
再說那頭李泰一掃前幾日陰沉,神清氣爽地上了樓在論判席上坐下,邊上幾個老人精立馬察覺出來不同,唯有虞世南敢明著面打趣,道:
“王爺出去一趟,莫非撿著了銀子?”
李泰搖頭,“透氣罷了。”他心情是好,可還沒好到和人分享的地步,臉色稍一整頓,便又淡了下來,樓下剛上場一個學生,彈沒三兩小節,他便抬手指了一下,出聲道:
“中規中矩,可以叫他下去了。
這話是說給眾人聽的,虞世南翹了翹鬍子,沒吱聲,五院博士面面相覷,還沒明白過來李泰是要幹嘛,只有面容略憔悴的東方佑咳了咳,扭頭越過席案看著李泰,道:
“總也得等他彈完才好吧。”
李泰手指在案頭不輕不重地叩了兩下,扭頭回望了東方佑一眼,“國子監諸項條款,可有明文規說琴比非要奏完一曲?”
“這……”東方佑和其他幾位博士一併遲疑,尋思片刻,無奈道,“並無。”
“此次題目是日陽春暖,這琴聲瀝瀝哀哀,既不應題,便無緣最優,技法尚可,又無緣最差,琴由心生,已聽出他敷衍之意,又多聽作何,豈不浪費時間,”李泰視線移到場下,又重申了一遍“不必彈了,讓他下去。”
“殿下——”四門學院博士嚴恆不贊同她出了聲,卻被東方佑一句話打斷:
“殿下言之有理,如此也能節省些時間,幾位意下如何?”
九個人,不算李泰和東方佑,只有嚴恆和算學院那個博士意見不同,本著五院藝比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一一東方佑敲了案上的小鐘。
就這麼一聲鐘鳴,便改了未成文的規矩,不說在座學生和參比者所想如何,有否抱怨,這冗長又乏味的琴藝比試,的確是成了開院以來,最速度的一場。
說了今日是陰天,外面不見日頭,遺玉在車裡等了李泰不知多久,大概是午飯過後,肚子餓地叫喚了,車簾才被人從外面掀開。
“天靄閣。”
“是。”
遺玉在車左鋪上坐著,李泰上了車在後座坐下,抬頭看著她,面無表情地拍了拍他身側的空位。遺玉是心領神會了,但哪敢同他坐一起,只低著頭裝傻。
“坐過來。”
“又啞巴了,要我再給你看看?”
想起那會兒在湖邊被他親的頭暈腦脹,遺玉抬手就想捂嘴,好在反應快,改按著軟座,有些鬱悶地挪過去,不動聲色地在兩人中間空了一尺多遠,只是剛坐穩他手就搭了上來,從後頭繞過她肩膀摟著,住懷裡一帶,那一尺多就白搭了。
遺玉自是不甘被他摟著,想起倆人好些話還沒說明白就繃了臉,伸手去推他,怎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