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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榮在幽靜的竹林邊走邊嘀咕,這自言自語的毛病是以前在格理島的山上養成的。
因為在山上,老法師只有在指導嘉榮學習時才會話比較多,平時很安靜。嘉榮沒有其他的小夥伴,跟偶爾上山來放牧的兒童也沒有“共同語言”,所以她就養成了自言自語或跟小鳥小蟲子說話的毛病。
旁邊傳來“噗嗤”一聲輕笑,“居然有人想把北山傅綁回家,等會兒我一定要去告訴他,要小心五月柱節!”
嘉榮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藍袍少年站在那兒。
竹林蒼蒼,小徑清幽,金色的陽光透過竹葉,散散地鋪滿林地,真是畫般美麗。只是少年的袖子挽著,胳膊和手指都沾滿了泥,手裡拿的既不是筆不是扇,而是一根剛從土裡挖出來的竹筍,身邊是被挖得一片狼藉的土坑,有點煞風景。
嘉榮的視線停在那張比女孩還要甜美的臉上,那裡還掛著甜美的笑容,只是嘉榮怎麼看都覺得那人笑得不懷好意。
蕊兒曾給嘉榮介紹過班裡的同學,介紹這個安都子墨時用了一籮筐“芝蘭玉樹”“才華橫溢”“才思敏捷”這樣的辭藻,如果不是看到她喜歡偷看北山傅,嘉榮都要以為蕊兒很仰慕這個安都子墨。
嘉榮朝著安都子墨走了兩步,走到離他兩跨遠的地方站住,安靜地看著他。
“你不怕我去告狀?”安都子墨挑了挑眉。
“你想告狀就直接去了,既然留在這裡跟我說話,想來是可以談的。再說,你能告什麼狀?”嘉榮語氣平淡。
“北山是王國內除了王室外最頂尖的貴族之一,北山傅又是下一代繼承人,不是一般人可以肖想的。即使浮丘蕊兒是大祭司的侄女,他家也不一定看得上。”
“那關我屁事。”
“咳咳。”安都子墨被這粗俗的話嗆得連咳幾聲,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說你要當最厲害的大法師。那你可知道,我們學院裡目前實力最強的學生就是北山傅。你準備什麼時候挑戰他呢?”
“那又關你屁事?”
安都子墨皺起了眉。他第一次遇到如此說話的人,而且還是個女的。
不過,“關我屁事,關你屁事”聽著好像很解氣的樣子,比博野望那傢伙愛說的:“你家住海邊嗎?”更帶勁。呵呵。
“這倒還真是關我的事。準確地說,關我們每一個人的事。”安都子墨恢復了笑靨如花。
嘉榮覺得,這個傢伙真是錯了性別,若是女孩,那該有多嬌媚可愛,討人喜歡。一個男孩長成這樣就過了,浪費。
“每年六月,我們都要和那邊騎士學院舉行一場比試。如果,你真得強的可以挑戰北山傅,那麼我們就多了一員戰將。如果,你比北山傅更強,那我們這次勝利的機率就很大。”
“以前都輸了嗎?”嘉榮問。
笑容瞬間從安都子墨的臉上消失,他瞪了嘉榮一眼,大概是覺得有點敗興,他拋下手中的竹筍。
“以前是可以壓著他們打的,可是最近三年都輸了。這幾年法師學院的人越來越少,騎士學院的人越來越多,而且他們還可以使用器械。”
“給我說說這兩院比試的事。”嘉榮來了興趣。要想成為一個厲害的法師,參加各種實戰,積累戰鬥經驗也是很重要的事。
不料,安都子墨瞟了嘉榮一眼,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他看著自己的手,好像嫌棄手上的泥土,默唸咒語,一股水流從身邊的竹竿中湧出,他洗手,然後用二個手指頭從口袋拉出一條雪白的手帕,輕輕擦拭。
嘉榮也不說話,安靜地看著他洗手、擦手。安都子墨有一雙漂亮的手,白皙而修長,指節不顯,指甲圓潤,是那種好看的天然粉紅色,富有光澤,指尖有一圈月芽一樣的白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