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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隻手放到高珩鼻端,出奇的溫柔,高珩直覺一個溫暖的身體離他很近,他鼻端索饒一股淡淡藥香,他麻藥過了,身體傷口的疼痛被他忽略,他感覺到她細微的氣息,在他頭頂,他心一緊,突然咳嗽一聲,震得傷口疼痛,裝不下去,只好睜開眼。
傅書言聽他咳嗽,不由緊張,問;「小叔,你喉嚨癢?」縫合後劇烈咳嗽容易把傷口震開。
他看見她臉上的關切,心中一暖,「沒事了,大嫂不用擔心。」
羅氏早起跑來,進屋看見兒子醒了,抽出繡帕抹眼淚,感激地看傅書言,「辛苦你了。」
「一家人應該的。」傅書言淡淡的,一句話,令羅氏羞愧得無地自容。
高珩重傷,縫合後,還要內服和外敷搗爛中草藥消炎以防感染,傅書言怕丫鬟毛手毛腳,自己端藥碗,拿小勺一勺勺餵高珩喝,高珩一個大男人,偶爾有病吃湯藥,端碗一口氣喝下,他老實地任由她餵藥,餘光掃見那雙修長細白的手,急忙移開目光,不敢再看。直到一碗藥喝完,他鬆口氣,又有些失落,
還是那雙溫柔的手,為他傷口敷藥,她清涼的指尖觸碰到他肌膚,輕柔細膩,高珩莫名依戀。
高珩沒有脫離危險期,傅書言不敢離開,叔嫂名分,傅書言多有不便,夜裡在對面東屋裡歇著,高珩的兩個貼身丫鬟守在床前,有風吹草動的,及時叫世子妃。
夜深,傅書言帶著丫鬟知兒在東間屋歇下了,高珩的丫鬟在對面床邊腳踏上鋪上被褥,看公子闔眼似乎睡著了,也打個哈氣,睡了。
高珩瞪著眼,這幾日白日睡多了,半夜不困,他聽對面屋裡沒有動靜,豎耳仔細聽,似乎想聽見哪怕細微的呼吸聲,隔著堂屋,東屋隔扇門關著,隔著幾道門,感受她跟他在一個空間,他的心在無人夜裡悄悄愉悅。
傅府
傅家第四代曾孫女滿月,戰亂時期,不能大辦,傅家擺了幾桌滿月酒,傅家的親友前來喝滿月酒,添盆。
傅家這位小姑娘粉白的小臉,小眼睛像黑葡萄,亮晶晶的,呂嬙抱著,傅書言逗著小侄女,把一對金鐲子套在她小胖手上,呂嬙生產時見是個女兒,頗為遺憾和內疚,看老太太和婆母沒因為她生下女孩不高興,心裡負擔沒了,握著女兒兩隻小手合十,「謝謝姑姑。」
傅書言送了一對金鐲子,一個金項圈。來的親朋都有禮物。
呂嬙的兄嫂特意趕來,滿月酒由舅舅主持,呂嬙的哥嫂不能接妹妹去小住,呂嬙的孃家在京城,傅家的這位小姑娘不能去外家,象徵性地挪了個屋子。
傅老太太和杜氏惦記珩二公子的傷勢,問傅書言,「七丫頭,你小叔的傷勢怎麼樣了?」
「痊癒了,祖母放心吧!」這一次有驚無險,杜氏放下手裡的活計,憂心,「姑爺在前方打仗,真叫人擔心,這個仗要打到什麼時候,你夫妻不得見面,姑爺有家不能回。」
寧氏一旁做針線,縫製一件嬰兒小衣裳,接話茬道;「聽說姑爺連兩打幾場勝仗,官軍節節敗退,接下來攻打京城,這仗又拖到過年,天道冷了,對我大軍不利。」
傅書言看眼窗外,入眼蕭瑟,心想,不能像上次無功而返,這一次如果不能直搗皇城,戰事棘手,她真想去兩軍陣前看看高璟,兩軍陣前軍營裡有女人多麻煩,她還是忍住,留在後方等前方訊息。
臘月,青州城裡家家戶戶舂米,王府裡的人得到訊息,前方戰事吃緊,以為今年過年不能回京城過了,提早打掃房屋,除塵,月桂和春喜知兒幾個打掃上房屋裡,月桂清除架子上擺設灰塵,手裡拿著撣子撣紅釉色梅瓶瓶身的浮灰,跟春喜說話,「你看那屋的這陣子真消停。」
春喜彎腰在銅盆裡擰抹布,「世子爺不在家,她也不來上房請安了。」
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