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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歐洲生活其實也並不是一帆風順,他們經歷過歐洲戰爭的血腥動盪,失去家園,失去錢財,生活一度窘迫,幸虧熬過來了,思想上有了很大的轉變。
宴淩畢業於英國高等學府,接觸西方最新潮的思想,與很多留洋的熱血學子一樣,眼看西方國家的工業迅速發展,老百姓生活富足,而東方故國依然深陷在戰亂泥沼,他心急如焚,希望可以回國效力。
經過一番思想掙扎,與妻子再三商量,以及岳家大力支援,他決定放棄西方的優越生活,舉家搬回東方故國。
宴澧一聽宴淩要回國,立刻撇下自己的女朋友,衝到宴淩的家,撒潑打滾,抱著大侄子不撒手,只要宴淩不答應帶他一起回國,就賴在他家不走了。其實宴澧早就有心回國,他想念故鄉,即便那裡不再是大清王朝的天下,而且自己的父母也早已離世,但他就是想念,這裡再好也是異國,不是他的家鄉。
宴淩無奈,只能屈服於他的幼稚,答應將他打包一同帶回國,這才讓宴澧放下心來。
回國前,宴淩也詢問了宴霜的想法,希望他跟自己一起回去,但宴霜說他還有心願沒有完成,等完成後就會回去。
宴淩不知道宴霜的心願是什麼,要如何完成,但也知道這個弟弟是個有主見,性格倔強的人,他不再勸說,帶著家眷和宴澧先一步回國了。
三兄弟這一別就是五年。
1927年,夏。
旅居國外長達十五年的宴霜,終於決定回到華夏故土。
車站裡,宴霜拎著行李走下火車,隨著人潮往出站口走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與當年他們匆匆離開時,所見的似乎並沒有不同,但是他知道,如今的北京城,已經天翻地覆,就連周圍人們的衣著打扮,言談舉止,都與十幾年前大不一樣了。
宴霜忽然又想起那抹倩影,當初離開京城時,他自私地刻下‘等我’兩個字,本以為自己會很快回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一走就是十五年,誰又會等待另一個人十五年而初心不變呢?
宴霜正走神,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他一個趔趄,不由地轉頭看向對方。
那人似乎很著急,逆著出站人潮匆匆往車站裡面走去,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撞了人,宴霜只看到一個高挑清瘦的男人背影。
他轉回頭,揉了一下被對方撞疼的肩膀,拎著行李繼續朝出口走去。
剛走到出站口,宴霜立刻看到站在火車站外,那個吊兒郎當,帽衫歪斜,一手鼻菸壺,一手鳥籠子,一身二流子氣質的五哥宴澧。
宴澧背後,站著十餘個身著保安服的小弟,一群人東張西望,像在找什麼人。
宴霜失笑,五年不見,他家五哥倒是一點都沒變,他提著行李朝他們走去。
宴澧也發現朝自己走過來的宴霜,雙眼頓時一亮,把鳥籠子和鼻菸壺扔給身後的小弟,一把撲上來抱住宴霜,高興道:“六弟,你可捨得回來了,想死哥哥了。”
宴霜也很想念五哥,兩人緊緊抱了一會兒才鬆開。
宴澧拿過宴霜的行李,遞給身後的小弟,向他們介紹:“這是你們隊長我的六弟,也是曾經叱吒京城的貝勒府六貝子爺。”
身後的小弟們立刻齊聲喊:“六爺好!”
這聲‘六爺’頓時把宴霜給逗樂了,他哭笑不得,但又不好駁了他們的好意。
宴澧哈哈大笑,“好,小子們,待會兒東來順涮鍋,給你們六爺接風洗塵。”
小弟們立刻歡呼,“隊長威武!”
宴霜低頭,見自己風塵僕僕,這樣去接風宴很失禮,就說道:“我先回去衝個澡,你們去東來順等我。”
宴澧點頭,吆喝一聲:“兄弟們,先開道回府,再取道東來順,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