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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霜牽著馬,跟著兩位哥哥從側門出了府邸。
貝勒府外,前兩日下的春雪已經變成薄薄一層,這或許是今年料峭春季最後一場眷顧了。
三人披著披風,騎馬在街巷閒逛,市井的熱鬧立刻吸引他們的注意。
平日裡,側室子們不允許私自出府,每天只能聆聽教習先生授課,還要學習騎馬射箭等滿旗傳統競技,玩樂的時間有限,只有休學這一天,他們才可以出府遊玩,與朋友聚會。
三人中只有宴淩年紀最大,再過幾日就滿十四歲了,宴澧也只有十二歲,而最小的宴霜年僅十歲,都是半大孩子,很容易被街市的熱鬧吸引,三人牽著馬,在小攤販前挑挑揀揀,看到極喜歡的就買下。
貝勒府每月定時定額給側福晉和側室子派發零用的碎銀,貝勒和嫡福晉偶爾也給他們些賞銀,但不多。
這幾年年景不好,天災人禍,入不敷出,不僅國庫空虛,就連皇室大臣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貝勒爺每日早朝回來,總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其他側福晉庶福晉不管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時常暗地裡埋怨嫡福晉私吞銀兩。宴霜聽說有兩位側福晉不滿,到貝勒爺面前鬧,最終被罰跪宗祠,以儆效尤。
三人一邊逛一邊瞧,畢竟不常出府邸,對街市的東西都很好奇。
街市上吆喝聲不斷傳來,街邊的小攤販們一大早就出攤,他們的視線不停打量往來行人。
遊玩的人雖多,真正大方出錢買的人很少。他們早就練就一套識人之法,從著裝打扮和舉止判斷對方的家世。
世家子弟出門總是前呼後擁,而嫡系的排場又與旁系不同。嫡系世家子弟會進店休息喝茶,讓店家拿出器物,他們再慢慢精挑細選,一派悠閒。旁系則不同,他們財力不足以講究排場,只會挑合心意又不會太顯廉價的東西。
因此,當三位貝子爺牽著馬出現的時候,小販們很快就盯上他們,紛紛拿出中等價位的物飾大聲吆喝,吸引三人的注意。
宴霜在一家小攤販邊停下,他看中一隻掐絲琺琅手鐲和一隻玉簪子,兩相對比,半晌,猶豫不決到底買哪個。
小攤販見他愛不釋手,又遲遲不買,立刻殷勤介紹這兩樣飾物的出處,還把價格稍微抬了抬,爭取把東西高價售出。
宴澧側頭瞥見他選了女子的物飾,大惑不解,“六弟,你為何買姑娘家的物飾?”
忽然,他若有所悟,雙眼瞪圓,攬住宴霜的肩膀驚叫,“你該不會有意中人了吧?”
宴淩一聽,也湊過來問:“哪家姑娘?不會是嫡福晉壽宴上認識的姑娘吧?”
他思來想去,也只有那天來的官宦家眷比較多,六弟那時相中哪家千金也說不定。
宴霜知道瞞不住,索性點頭,“是那日認識的,也並非相中,只是頗有好感罷了......”
“沒關係,那姑娘什麼模樣?哥哥給你打聽清楚,看才貌家世與我家六弟般不般配。”宴淩笑道。
宴霜一想到慕幽笛的家世,立刻蔫頭耷腦,不說身份懸殊,一個貝勒府貝子,一個戲班班主之女,單說一個滿人一個漢人,他們兩人就不可能在一起,府裡滿漢不通婚,他和慕幽笛終究是有緣無分。
他長長嘆息,放下鐲子和簪子,轉身牽上馬,表情懨懨地離開攤位。
宴淩和宴澧面面相覷,不明白宴霜為什麼突然無精打采,兩人也牽著馬,緊走兩步跟上他。
三人進入一家茶肆,走上二樓,在臨街座位坐下,吩咐店小二泡上一壺熱騰騰的香茗,送上幾盤香酥點心,三人就悠閒自在地坐著品茗。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其中幾個人特別突兀,他們將頭髮削短,穿上洋裝,戴著洋帽,與其他身著長袍或短衫的行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