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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慕老闆的真容,也驚訝於一個男人長得如此俊秀,連女子都自嘆不如。但是奇異的是,慕老闆身上卻透著一股男子的豪邁氣概,與俊秀的長相倒是反差極大。如今他化著女妝,身穿盔甲,這份反差氣質更加淋漓盡致。
慕老闆擺開姿勢,嫻熟的動作走位,凌厲的眼神,開口唱道:“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雲。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怎能夠屬於他人。番王小丑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唱腔雌雄莫辯,鏗鏘有力。
宴霜倏然睜大眼睛。
這熟悉的唱腔和姿勢,十幾年前已經鐫刻在宴霜的心底,如今再次聽到,他渾身一震,目光死死盯著臺上那個人。
臺上的人和記憶中的人身影漸漸重合,宴霜恍恍惚惚,回憶如潮水湧入,喃喃道:“慕幽笛,是你嗎?”
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卻沒有取出那張照片,只是呆呆地看著戲臺上的身影。他下意識拿起照相機,對著臺上的人,慢慢聚焦,摁下快門。
“咔嚓”一聲,影像定格在慕老闆轉身一剎那看過來那一束深邃的眼神中。
一個時辰後,一場精彩絕倫的戲劇落下帷幕。
舞臺上,慕老闆帶領眾多名角朝觀眾鞠躬致謝,之後戲幕緩緩拉上。
貴太太們撇下宴霜,抱著花束禮物,呼啦啦興沖沖往後臺走去。
宴霜呆呆坐在包間裡,思緒混亂,想去後臺問清真相,又怕真相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樣。
最終,他也沒有勇氣去後臺求證,緩緩走出戲院,在門口回頭看一眼高大的門樓和蒼勁有力的曦苑兩個字,坐上一輛黃包車,恍恍惚惚回家了。
一回到家,他就被宴澧拉著,“走走走,咱哥倆去四哥家蹭飯去。”
宴霜任由他拽著走,估摸著四哥今天工作不忙,終於有時間三兄弟見個面了。
今晚宴淩確實沒有應酬,提前打電話回家讓妻子書婉儀準備晚飯,三兄弟好好聚聚。
宴淩的家並不像其他豪門大戶,請一大群家傭保鏢伺候,而是簡簡單單的三口之家。平時都是書婉儀打理操持家務,她雖然是大戶人家出身,卻也沒有驕縱的脾氣,平時喜歡看書養花,相夫教子,性格溫婉,知書達理。
書婉儀做了一桌好菜,擺好碗筷後,走到客廳,招呼他們三兄弟到餐廳吃飯。
這也算是三兄弟自法國一別後,五年來吃的第一頓團圓飯。
宴霜回來至今,宴淩一直都有應酬和會議,脫不開身。三兄弟團圓後,餐廳裡還是頭一次那麼熱鬧,宴淩坐在主位,書婉儀和兒子坐在他的一邊,宴澧宴霜兩兄弟坐在另一邊。
宴淩取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西洋酒,開啟,給自己和兩個弟弟斟滿,舉起酒杯,說道:“六弟,哥哥這幾天公務在身,沒能給你辦洗塵宴,哥哥自罰三杯,歡迎六弟回國。”
宴霜笑道:“四哥,自家兄弟,那麼客套幹什麼,在國外那麼多年,回到這裡才算真的回家了。來,我們兄弟乾了這杯。”
說完,三人一碰杯,仰頭喝下杯中酒。
宴淩一邊夾菜,一邊說道:“聽說你去祭拜母親了,唉,你有心了。”
宴霜沒意外他會知道這事,淡淡說道:“她也是我的母親。”
宴淩點點頭,“母親會很高興的。”
三人再次舉起杯,碰了碰,仰頭喝下。
宴霜將這五年自己去了不同國家的經歷,告訴兩位哥哥和嫂子,原來除了西洋那些富裕的國家,這個世界還有很多貧窮的國家,與其說貧窮不如說原始,他在那些國家部落裡九死一生。
幾人聽得心驚肉跳,只有宴淩八歲的兒子咬著筷子看向一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