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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逍這才想起來昨晚靠在虞逸涵懷裡，還有路上回來時候身上都披了毛毯。
心裡暖融融的，估計耗子是想著沒準拖晚了會在那邊過夜，打算省住宿費蹭醫院大廳吧。
但想起當著耗子面靠在虞逸涵肩膀上睡了一路，他還挺不好意思。
他壓了壓心裡的那股窘意，道：「回頭我就給耗子送過去吧！這毛毯是他最喜歡的毯子，在超市抽獎中的。耗子運氣一直不怎麼樣，中條大毛毯子當時差點沒給他樂壞了，回回睡覺都愛蓋著，有時跟他舅去押貨要在車上過夜都得帶在身上。」
虞逸涵看著那條毯子，「嗯」了一聲。
「姥姥，那我們走了啊！」季逍收拾完，帶著虞逸涵和姥姥道別。
虞逸涵也道：「姥姥再見。」
季逍回頭時候，看著站在玄關處的虞逸涵，才注意到一貫井井有條的他白襯衫領口裡夾了根頭髮。
虞逸涵的頭髮又黑又直，而那根頭髮微微有一點卷翹，顏色也沒那麼黑，一瞧就不是他的。
應該是早上做飯時候虞逸涵從身後抱他，蹭到的。
季逍有些赧然，在虞逸涵出門前叫住了他。
虞逸涵正回頭詫異看著季逍，就見季逍紅著臉從他領口挑出了一根頭髮，低聲道：「平時講究得跟什麼似的，身上沾了根頭髮這麼久脖子不扎啊？」
虞逸涵看著季逍修長好看的手裡那根在晨光下被映出一點兒金褐色的髮絲，想起兩人已經是這樣親暱的關係，心裡一陣悸動。
季逍把那根頭髮隨意撣開，見虞逸涵盯著他瞧，被盯得不自在，道：「看我幹嘛？走了！」
虞逸涵把季逍抱到懷裡，輕吻了下他額頭。
季逍驚得瞠目，反應過來又羞又後怕，看了眼姥姥，紅著臉小聲斥道：「你瘋了！姥姥還在呢！」
「抱歉，情不自禁。」虞逸涵抱著他低聲道。
季逍聽著他的聲音，心裡也抑制不住有些雀躍，努力壓下了，推開他，羞惱地往外走，「趕緊出去了！」
烏泥巷這個點，已經陸續有人起來了。
兩人大白天也不好牽手，並肩在狹窄破爛的小路走了一會兒，手時不時碰到，想起昨晚，心裡都是又甜又有些不好意思。
耗子家距離季逍家挺近的，季逍帶著虞逸涵沒繞幾個彎就到了。
耗子他爸當年欠了挺多賭債，他和他媽孤兒寡母又不像季逍那麼有能耐，家裡比季逍家都不如，就住在一樓車庫改成的低矮房子裡。
又潮通光還又差，放眼望去裡面黑壓壓的，在車庫口就能聞到一股黴味。
季逍怕虞逸涵不適應，讓虞逸涵在外面等了下。
虞逸涵其實倒不介意，但想起耗子畢竟跟他也不算太熟，自己去他家裡確實也不太好，也不想季逍多操心，就停在了外面。
季逍拎著疊好的毛毯過去，敲了敲門，耗子過來給他開了門。
季逍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皺了下眉，耗子跟他雖然會抽菸，都是壓力實在太大時候才會偶兒點一根緩緩神，沒什麼菸癮，屋裡味道怎麼會突然這麼重。
季逍問耗子道：「怎麼回事？你抽的啊？」
耗子道：「沒。我爸。」
季逍怪道：「你爸？你爸不是坐牢了嗎」
「我新爸。」
「誰啊？」兩人正說著，裡面傳來一個挺難聽的男人的聲音，語氣也不怎麼好。
季逍見到裡面有個中年男beta從臥室裡出來了，國字臉，人字拖大褲衩，塊頭還挺大，不過沒什麼肌肉，上身沒穿衣服，胸膛鬆軟還有點垂，叼著個煙，煙味嗆人。
一張生面孔，十有八九是從哪兒躲債新過來烏泥巷這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