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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馮蘊離得近,察覺出敖七的火氣,當即閉嘴一笑。
敖七家世極好,是蜜罐裡泡大的少年郎,怎會懂得一個女子在歷經毀滅後會做出怎樣決絕瘋狂的事情,又會怎樣的無所畏懼?
“女郎……”敖七深吸了一口氣,好似想求證什麼,“有人欺負你,是不是?”
馮蘊抱歉地看著他,搖頭。
“沒有。我自己來的。”
又笑問:“將軍可有交代,不許我出府?”
敖七見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很是礙眼。
他瞪著大眼珠子,粗聲粗氣地嗤聲:“女郎到伎館狎玩……對得起大將軍嗎?你讓我如何向大將軍交代?”
馮蘊皺眉走近他,鼻子輕輕一嗅。
“敖侍衛吃了多少酒?好大的酒味。”
敖七彷彿被火炙似的,脖子往後一仰,心跳加快,腦子卻變慢了。
明明是她的不對,他自己卻莫名心虛,不敢對視,不敢質問,只剩一股無名火在胸腔裡肆意湧動,按捺不住。
“我吃多少酒與女郎無關。女郎還是想想要如何向大將軍交代吧。今夜之事,我會如實稟報。”
“唔……”馮蘊眉頭輕鎖,眼裡好像帶著笑,語氣卻很嚴肅,“我本就沒打算瞞著將軍。敖侍衛放心,等將軍知曉此事,不僅不會怪罪,還會大大地褒讚我呢。”
說完她瞥敖七一眼,錯開身往外走。
一股幽香繞過鼻端,敖七失神片刻,對著那施施然遠去的背影:“你簡直是自甘……自甘下賤……你站住,我還沒說完!”
馮蘊沒有回頭,長袖一揚,舉臂做了個揮手的小動作,優雅地走下了木梯。
她的樣子看上去很愉悅,很愉悅。
她越是愉悅,敖七就越是氣不過。
他很想跟上去吐一吐胸中濁氣,又覺得自己生氣很沒有必要。
馮十二孃是舅舅的姬妾,不是他的。
看守不力最多挨二十軍棍,又打不死人。
可他偏生心裡就像有股火在燃燒。
雅榭裡帷幔飄飛,冷寂無人,敖七立在原地,失望、無措,以及失落,攪得五臟六腑好似都疼痛了。
最後,無能為力地在臉上狠狠抽一巴掌。
“叫你喝酒誤事!”
花月澗的主家不見蹤影,敖七沒逮著人,將滿身是傷的阿樓從柴房裡拎出來,又一併揪出兩個管事和幾個僕從和小倌。
人家是正當營生,問不出個所以然。北雍軍的名聲本就不好,敖七也可以不在乎舅舅的名譽,將人狠揍一頓出口惡氣。
但他提不起勁,覺得很無趣。
他滿腦子都是闖入雅榭時看到馮蘊衣裳不整捆在柱子上的樣子,還有,當馮蘊談及此事平淡得不值一提的口吻,如在他心裡壓了一塊巨石,酸澀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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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樓是被兩個兵丁抬回屋裡的。
僕房陰冷,他渾身是傷,痛得齜牙咧嘴。
當上管事後最好的一身衣裳就這樣毀了,他看到那些破破爛爛的布料,比看著血淋淋的傷口還要難受。
他沒臉去見女郎了,把臉埋在草蓆上的褥子裡,覺得丟人。
“女郎來了。”常大才的聲音帶著驚喜。
阿樓傷得比常大才更重,想爬起來行禮都做不到,一時臉紅耳赤,狼狽得很。
“躺著。”馮蘊沒什麼表情,看一眼阿樓委屈的樣子,眉頭皺了皺,回頭便招呼小滿將吃食端到小屋裡來。
小滿笑嘻嘻應喏,放下飯菜,又將帶來的傷藥一併奉上。
馮蘊開啟瓷瓶,認真叮囑阿樓和常大才兩個,如何互相上藥。
阿樓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