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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輕嗣只是冷眼看著。

郝伍少嘟噥了幾聲，睏倦地揉著眼睛，那模樣有些幼稚，卻又十分可愛。郝肆奕微微偏開目光。

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ldo;天亮了？&rdo;

韓輕嗣翻身下床：&ldo;剛亮。&rdo;

郝伍少不滿地嘟噥道：&ldo;你就眼看著他踹我？&rdo;

韓輕嗣瞥了他一眼不語。

郝肆奕臉色一寒。

郝伍少連忙賠笑道：&ldo;這就起來。&rdo;

韓輕嗣穿好了衣服，轉身出門：&ldo;我去叫小虎和……江叔。&rdo;

待韓輕嗣出去了，郝肆奕緊鎖眉頭看著郝伍少慢吞吞爬起來找衣服穿：&ldo;那姓江的到底是什麼人？&rdo;

郝伍少提起他就不悅，沒好氣道：&ldo;反正不是好人。&rdo;

郝伍少穿好了衣服，見韓輕嗣還不回來，看著郝肆奕小心翼翼道：&ldo;四哥……&rdo;

郝肆奕斜睨他：&ldo;嗯？&rdo;

郝伍少遲疑地輕聲道：&ldo;孃的武功當真很差？&rdo;

郝肆奕沉默了片刻，緩緩搖頭。

他說白思逸曾險些被羌民們捉起來用火燒死，此事是聽郝大富說的。然而依郝大富的說辭，白蔚武功高強，只隨意三兩招就將那些羌民打昏了。若非郝天春攔著，只怕白思逸要將他們統統殺了。

然而他之所以對韓輕嗣說謊，一則是心中不願承認自己的母親如裴滿衣所說騙了父親十數年，二則是因為當時郝伍少害怕的連指尖都在顫抖，使他不由脫口而出。

郝伍少吃驚地看著他：&ldo;你是騙他的？&rdo;

郝肆奕嗤笑：&ldo;你喜歡韓輕嗣？&rdo;

郝伍少一怔，表情瞬間有些微妙。

過了片刻，郝伍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摸著鼻子訕訕道：&ldo;如果……&rdo;

&ldo;我是說如果，娘親和白蔚真的是一個人……&rdo;他眼神黯然。

郝肆奕盯著他的臉，聽屋外腳步聲越來越近，冷冷道：&ldo;這&l;如果&r;要問你自己。&rdo;

韓輕嗣推開門，身後跟著微笑的江顏逸與睡眼惺忪的王小虎：&ldo;走了？&rdo;

郝肆奕點點頭，見郝伍少依舊垂頭站在原地，下頜微揚：&ldo;你們先下樓罷，我還要理些東西。&rdo;

三人下樓去了。

郝肆奕撥出一口氣，將自己的包袱也丟到郝伍少懷中：&ldo;拿著！&rdo;

郝伍少愣愣怔怔地接住，不敢出言反抗。

郝肆奕垂著手向屋外走，手搭著門際停下步子，冷冷道：&ldo;爹孃早已死在塞外了。&rdo;

他向身後瞟了眼，見郝伍少怔忡地站在原地，緩緩搖了搖頭：&ldo;若還活著，我也不會承認。&rdo;

如果白思逸當真還活著，那她當初便是狠下心將他們五人丟下，尤其是尚須母辱餵養的郝伍少，幾乎等同於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既然如此……

郝肆奕咬牙，斂起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大步走下樓去了。

眾人集中到客棧下。

昨天韓輕嗣託客棧跑堂的替他們買齊了路上所需之行裝與車馬，也替郝伍少置辦了幾件新衣裳。然而雖說郝伍少現已不怕冷了，韓輕嗣還是特意替他購置了幾件冬衣以備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