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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徐一言其實並沒有發現,在她起身離開的時候,他是伸出了手的,他想拉住她。只要他開口,便沒人敢為難她。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走上了臺子。
而他,也只能默默地將已經伸了出去的手收了回來,不動聲色的。
在臺上站定,一隻手緩緩地抬起,握住了站立式話筒,即使是站在這樣烏煙瘴氣的環境中,依舊還是脊背挺直。
緩緩地抬眸,看向那些正在看著她的人,看向他。
她突然笑了。
臺下的霍衍看著臺上人的笑容,突然有些恍惚,好像之前的很多次,他帶著她來這裡的時候,她的眼中都是沒有笑的,只是看向他的時候,才會笑一笑。
其實,她是最討厭這樣的環境,最討厭這樣的地方了。
陸謙和程橙看著徐一言和霍衍這兩個人之間的互動,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夢裡夢到醒不來的夢,紅線裡被軟禁的紅,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無動於衷。」
「是否幸福輕得太沉重,過度使用不癢不痛,爛熟透紅空洞了瞳孔,終於掏空終於有始無終。」
視線看著臺下,卻早已模糊。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年也是在這個包廂,她坐在臺上,看著臺上的劉念念唱歌。
也是這一首《紅玫瑰》。
那個時候的她不能明白過來當時的劉念念是什麼樣子的感受和情緒,因為人與人之間是不能夠感同身受的。但是今天,此時此刻她站在這個臺上唱歌。
恍惚間好像是和當年劉念念的身影重疊。
直到自己親身經歷了當年劉念念所經歷的事情,才終於感受到了那種感覺。
羞恥,鋪天蓋地,撲面而來的羞恥感,即使是經常上臺演奏,但於這個還是天差地別。被別人用各種各樣的目光打量著,曖昧,不屑,戲虐等等。從臺下傳來的所有的眼神,都足以成為一把把殺死她的刀。
無法躲避,她站在臺上,臺下所有的視線都投向她。
她唱歌很好聽,這是霍衍第一次聽到徐一言唱歌。
她的聲音清澈,平時和他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就好像是山澗的潺潺流水,沁人心脾。但是此時此刻卻不一樣,不是因為唱這首《紅玫瑰》需要用一種沙啞的嗓音的原因。
只是好像她真的是嗓音沙啞了,像是很難過的樣子,像是即將哭出來的樣子。但是她卻沒有哭,她在笑,看著臺下的所有的人在笑。
明明是在笑,但是卻感覺她在哭。
這一刻,他的心卻像是刀割似的在疼。他甚至是有一種衝動,想要上臺去,將她從臺上拉下來,將她困在自己的懷裡,永遠都不放手。
但是他卻沒有那麼做。
聚會結束,徐一言站在會所門口,已經很晚了,起了風。涼風吹在徐一言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吹得她直發抖。
來的時候沒帶外套,身上只是一件單薄的長裙,根本就無法抵禦住這夜晚的涼風。拿出手機準備打個車,想著就不麻煩陸謙和程橙送自己回去了。
剛剛拿出手機,就感覺一陣溫暖襲來,自己的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外套。
外套上是淡淡的檸檬洗衣液的味道,是他的味道。
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他從來不大怎麼喜歡噴你香水,一直都是自然的,洗衣液的味道,或者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兒。
「怎麼出來不帶件衣服?」他的聲音在她的身後緩緩地響起,替她微微整理了一下。
她沒說話。
後面陸謙和程橙出來了。
今天這個場面,任誰都能看出來霍衍和徐一言兩個人之間的不對勁兒,兩個人也是個識趣的,想著給他倆留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