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恰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江沉晚和她一同看過去,語氣帶了些許詢問的意思。
「下去看看?」
蘇白洲嗓子發澀,說不出話來,半晌,只能點了點頭。
那間學校的門衛,是頭髮花白的老人,自打孤獨症的孫子失足落水去世,就開始在這裡工作。
老人心智都有些退化,但似乎是認出了蘇白洲,笑眯眯地和她招手,給他們放行。
世界靜的像只剩孩子們唱歌的聲音。
進入教學樓前的小路被鋪成花瓣的模樣,路的盡頭,蘇白洲卻看見了一個極為熟悉的面龐。
幾年前,她來這裡做義工,統共兩個班,一個班四十幾位孩子,三十多位,都是自閉症患者。
在三十多位來自星星的孩子中,有一個孩子叫小博,症狀最輕,卻被父母拋棄了十六年。
而那個叫小博的孩子,如今戴著黑色的框架眼鏡,圓圓的臉龐,已經長成大人的模樣,站在路的盡頭,羞赧地對著她笑。
小博肢體還不算太協調,看到她也有些緊張,慢慢地走上前,話還沒說,先握住了她的手。
「我是,小博,老師。」他看著蘇白洲,輕輕咧著嘴角,「哥哥姐姐,好。」
蘇白洲唇角一抿,視線頃刻模糊了。
她眨了眨眼,將眼裡的濕潤壓了下去,另一隻手和他握住,完全說不出話。
小博笑著說,「我帶你們,看看。」
他牽著蘇白洲,像是急於向長輩展示作業成果的孩童,一路拉著她,經過了教學樓班級的門口。
每一間教室,都像是一座秘密花園,牆壁貼滿孩子們的畫,角落裡有嶄新的樂器和畫具,小小的凳子整齊地擺放在一旁。
最後一間教室,是亮起燈的那間,小博的腳步聲沉重,但那群捧著樂譜的孩子們卻像是完全不被幹擾,專心致志地看著臺上的老師。
老師是一位中年女人,笑起來有很深的法令紋,看上去慈祥又溫暖。
老師一開口,蘇白洲就認出了她的聲音。
是江沉晚那首歌的末尾,自閉症孩子星星的媽媽。
「這首歌,叫《好想跟你一起走很久》,」老師笑眯眯地問孩子們,「你們想唱給誰聽呀?」
沒有人回答,可依稀能見到,底下有孩子作出了口型,是『爸爸』『媽媽』。
老師帶著孩子們一句一句地唱起來,她旁邊的小博也跟著一句一句地唱,蘇白洲怔怔地聽著,直到歌的結束,小博怯怯地看著她,抬起了手,用粗糙的掌心往她臉頰擦了擦。
「——姐姐不哭了。」
小博溫柔地說,「小博是唱給你聽的。」
「我教孩子,畫畫。」小博笑了起來,「孩子叫我老師,我生活得很好。」
蘇白洲眼眶發燙,心像是被人緊緊攥在掌心一般。
「姐姐教我,要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小博輕聲說,「我是,正常人了。」
愧疚感幾乎要將她淹沒,蘇白洲難忍眼中的淚水,抱住了小博。
「我沒有幫到你們,」她哽咽著說,「但你做到了,小博真的、真的很棒。」
「姐姐,幫了很多。」小博控制著力度,極輕地慢慢拍她的背,「姐姐說,要學會和其他人表達愛。」
他像是想展示給她看,輕輕地把她推開,走進了教室。
臺上的老師停止了教學,和善地向他張開手臂,小博走了過去,和她抱了一下。
接著,小博轉過身,看向了底下的孩子們。
孩子們完全不能集中注意力,但還是儘量地扭動身子,讓自己看向他。
小博眨了眨眼,做出要走的姿勢,「老師,要走了。」
孩子們立刻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