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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斷書沒帶在身上,你想看的話之後再給你看。”沈流雲無聲地嘆了口氣,即便回來的一路已經打好腹稿,可到了要開口的時刻卻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
在病痛和藥物的作用下,他的記憶時常會出現混亂和空白,只能儘量從一團亂麻的記憶中揀出幾個重要的線頭。
他有意將大部分內容都講得極盡簡略,以避免讓聞星感知到太多痛苦的情緒。
可沈流雲不知道,只是聽了個開頭,聞星便已察覺到他的言語混亂。
聞星幾次張了張嘴,卻都沒能發出一個完整的音節,也就沒能打斷沈流雲的敘述。
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無比漫長,那些支離破碎的字句紛沓而來,將聞星吞沒其中。
明明這些話的語調平靜得沒有太大起伏,像波瀾不驚的湖面,然而莫名令聞星生出快要被湖水席捲而走的錯覺。
畏冷一樣,他摸索到沈流雲的手,將之緊緊握住,很快又覺得這樣不夠,於是用力地將人抱住了。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沈流雲產生了幾秒的空白,無法再繼續講述,由此停了下來,安靜地倚靠在聞星的懷抱裡。
他忽然覺得冬天漫長一點也沒什麼不好,人們為了取暖可以有很多次的牽手和擁抱,可以不用思考地依偎。
身體密不可分的同時,心臟也跟著貼近,產生同樣的震動與起伏,以及不容忽視的愛意。
憑藉超群的記憶力,聞星將方才只聽過一次的字句如數記住,並由此產生無限的悲傷。
他早該想到的,沈流雲能夠重新開始畫畫絕非易事,必然付出了諸多辛苦,也忍受了諸多痛苦。
腦海裡閃過無數不同的碎片,半蹲在街道中央的沈流雲,滯留在公交車站臺的沈流雲,靜坐在廢棄遊戲機前的沈流雲,甚至是聽到分手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沈流雲。
他曾不止一次認為沈流雲有著刻舟求劍的愚蠢,可任性自私是沈流雲,偏執陰鬱是沈流雲,天真純善也是沈流雲。
原來並非刻舟求劍,沈流雲只是被長久地困在了明知虛幻的永無島。
聞星撫摸著沈流雲手指上的傷口,想要藉此感受這些傷口形成時所產生的痛苦。
沈流雲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沒有將手指抽走,只是雲淡風輕地說:“有段時間的確很難熬,但都過去了。”
真正重要的不是那些已然無法改變的過去,珍貴的也不是那些已然錯過的失去。
沈流雲低頭,引導聞星的手指從傷口上轉移到虎口處的紋身。
他輕聲告訴聞星:“好像還沒告訴過你,為什麼要紋這個。其實是我為了提醒自己,要記住一些與你相關的時刻。”
他想要告訴聞星,聞星並非他痛苦的源頭,也無需為此感傷,恰恰相反的是,他人生中絕大多數感到幸福的時刻都與聞星密切相關。
是信仰,是執念,是即便末日來臨也要抱緊的想要共度餘生的愛人。
74·大富翁
得益於沈流雲的坦誠與勸慰,聞星心底的難過有所消解,轉為細微的心疼逐漸蔓延。
他也難免生出些許埋怨,倘若沈流雲從前就有這般明確的真心,他們想必不會經歷如此多的曲折。
可是轉念一想,沈流雲跟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同,最大的不同便是幾乎分走他全部的耐心與寬容,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軟,放棄對其的所有苛責。
都說覆水不可收,因而比起苛責,他更應當讚許沈流雲精誠所至、勇氣可嘉。
原來赫京到柏林所需的時間不是十二個小時,而是將近一百多個日夜。
聞星把手伸進口袋裡,將之前在沙發縫隙間找出來的藥瓶遞給沈流雲,“給cloud找玩具的時候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