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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壓相關機構的話等同於給他們騰出市場,既然如此,堵不如疏。二來,苯猜一死之後諸多線索斷絕,許多身世顯赫的靈脩會學員藉此潛伏不出,政府毫無證據,也拿他們無可奈何。反邪教辦公室的工作大半陷入停滯。既然如此,不妨利用事務所引蛇出洞……”
他不動聲色的凝視著兩人,順手抽過了一篇檔案。
“——這就是中央的條件,開辦事務所可以,決不能過界。另外,反邪教辦公室也希望你們能參與到靈脩會事件的具體追捕中。”
“我們?”林簡傻眼了,“我們這個——”
“不用自謙。科學進步之後反邪教辦公室多年馬放南山,剩下的都是這次張專員李專員一般的貨色了,指望他們不如指望警方。要把靈脩會徹底的斬草除根,非要‘特殊人才’不可。”蘇洛將檔案遞給他們:“所以,你們的第一個客戶,將是這一位——特殊人物。”
林簡接過了那張薄薄的紙:那是一篇紅標頭檔案,反邪教辦公室的碩大標題下,是一張蒼老卻不怒自威的臉。這張照片頗為模糊,林簡卻依舊能聞到這老人的勃勃威嚴。
確實是特殊人物。
】
天海企業的董事長已經坐了整整一個小時了。
這是真罕見——自他四十四十歲登上了工業界的王座後,整個世界大概已經沒有敢讓他等候三十分鐘以上的人了,以至於枯坐等候已經成了某種長遠而模糊的回憶。但現在,這回憶又復甦了:他被晾在了寬敞的辦公室裡,唯有一杯冷茶。
當然,無論是政府總理抑或皇室後裔,平日裡敢這麼慢待董事長的都得吃大苦頭,畢竟這位雖已年老,某種可怕的火爆脾氣卻仍跳躍在他枯瘦褶皺的面板下。這種脾氣是容不得慢待和羞辱的,遑論一個小時的苦等。無論按哪一種常理,此刻他都該暴跳如雷,喝令保鏢們痛毆那個臉色蒼白的,全身一共也沒有幾兩肉的,沐猴而冠的所謂林顧問。
但他沒有。
方知第三次探出他那青筋暴突的手,顫巍巍的端起了木桌上那盞殘渣漂浮的冷茶。
冰冷,苦澀,像刷鍋水一樣的難喝。
董事長有些作嘔。
但他沒有嘔出來,相反,他面無表情的嚥下了茶水,茶水沿著喉嚨,冰冷一線而下,就像林顧問冰冷的目光。
他放下茶杯,想起了兩個小時前。
兩個小時前,他步履矯健的邁入辦公室,他從容悠然的坐下,他的目光掃過對面那蒼白的年輕人,滿是漠然。
然後,那個蒼白的,有點秀氣的年輕人笑了,他的笑聲與他的人一樣,有些輕飄飄的。
他徐徐開口,聲音低沉。
“您真是子孫繁盛。”他說。
這當然是一句屁話——董事長四十歲喪偶後再未續絃,現在膝下唯有一子,哪裡來的子孫繁盛?
但這句屁話產生了不可思議的效力:它將這位高權重的老人生生釘在了椅子裡,再也動彈不得。
青年朝他微微一笑,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
“兩個小時了。”林簡從貓眼裡盯著辦公室:“話說我該出去了吧?”
“兩個小時了?”螢幕裡光鮮亮麗的劉米思小姐翻了翻她手裡的小冊子,神情凝重:“方董事長現在是什麼坐姿?”
“坐姿?”林簡眯細了眼睛:“兩腿好像合得有點攏,手放在膝蓋上。”
劉秘書長舒了口氣:“很好,五分鐘後就出去。他的膀胱應該已經快要不堪重負了,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什麼他都不會懷疑。你看著我幹什麼——這是蘇總談判的秘籍!我們公司的咖啡都專選利尿型的!就你那點談判經驗,方董那隻老狐狸分分鐘看穿好嗎?不讓他憋著尿他就要憋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