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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喜地問:「遠洲醒了?」
傻強苦笑:「嗯。嫂子說不想看我倆,換了護士進去陪著。」
丁凱復剛要推門進去,傻強一把拉住他:「梟哥,要不再等等吧。嫂子他···」
丁凱復漆黑的眼珠銜著他,傻強嘴又磕吧了。就這麼一磕吧的功夫,丁凱復已經揮開他進了屋。
餘遠洲果然已經醒了,聽到推門的動靜看了過來。
還不等丁凱復喚他,他便像是見了鬼,尖叫著摔下床,爬到窗臺上拉窗戶。
輸液架被拉倒,叮鈴咣鐺地碎了一地。
丁凱復幾乎是飛過去的。他一把抱住餘遠洲的腰:「遠洲!!遠洲!!!」
餘遠洲瘋了一樣掙扎,嚎叫,雙手死死扣著窗框,狀若癲狂。
丁凱復緊緊箍著他,傻強和洋辣子也衝上來幫忙。三個人合力把他拽下來摁到床上。
餘遠洲鉚勁兒弓起脊背,要去啃咬自己包著紗布的手腕。
丁凱復壓到他身上,死死摁著他的小臂,眼底血紅一片。
他不明白,為什麼餘遠洲寧可死,也不願意麵對他。
該怎麼形容這種滋味兒。就好像你以為自己只是犯了個搶劫罪,蹲個年就能出來。自信滿滿地去自首,結果法官直接給你判了個死立執。沒有懺悔的機會,沒有彌補的餘地,一切都走到了盡頭。
他只是太喜歡了。只是太想要一份喜歡。管餘遠洲要一份體面的喜歡。
怎麼就,怎麼就判了他死刑呢?!
心臟傳來強烈的刺痛,像是有人拿著鑽頭往裡挖。
好疼。疼得他想把心剜出來扔了。
丁凱復扣著餘遠洲,急得聲調都變了:「你恨我,咬我。我隨你咬,隨你扎!」
「你怎麼報復我都行,但你別傷害自己。你這樣我真的,真得很難受。」
「遠洲,你說句話,別這樣,我求你,別這樣···」
我求你。這話一出,丁凱復自己都愣了。丁凱復,怎麼會去求人?那個霸道自私百無禁忌的丁凱復,誰揍我一拳我攮誰一刀的丁凱復,該死吊朝天的亡命之徒丁凱復,居然說了「求」。
他為了一份寬恕,連自己都不要了。可別說寬恕,連一點遲疑都沒換來。
餘遠洲被壓得動彈不得,卻一刻都沒有停止過使勁兒。鼻腔裡發出短促的吭吭聲,像被捆住的,瀕死的獸。
餘遠洲的堅決讓丁凱復絕望。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急得團團轉。
怎麼這麼難。怎麼這麼難。就像啞巴想對聾子說一聲喜歡。
他猛地低頭狠親餘遠洲的嘴唇。餘遠洲來回扭著頭閃躲。丁凱復緊緊追著,碾著,直到餘遠洲沒了力氣。
恨的吻。牙齒互相磕碰,嘴唇都硌出了血。
餘遠洲睜著蒼涼的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地,順著眼角往枕頭上砸。
丁凱復的睫毛也濕了。眼淚又燙又腥,像是從心頭淌出來的血。
愛恨交織的債,混了一臉,分不清誰是誰的。
半晌,丁凱復終於錯開了嘴唇。他用一種近乎於哀求的語氣告白道:「餘遠洲。我愛你。」
餘遠洲身子狠狠抖了一下。他閉上眼睛,往後仰起脖頸。下顎拉出鋒利的弧,似兩柄交叉在頸上的刀。
粘血的嘴唇緊抿,臉憋成了豬肝色。體內封印了什麼魔一般,皮氣球似的膨脹起來。
丁凱復慌了,拍他的臉,掐著他的下巴頦搖晃:「吸氣!遠洲,吸氣!」
驀地,餘遠洲就像是被拔掉了塞子,仰天噴出一聲絕望的號哭:「···放過我吧···丁凱復···你···放過···我吧···」
緊接著他又開始扭動著撲騰,尖銳地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