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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走進,血腥味已經鋪天蓋地,金枝枝心下驚愕打簾進去入眼滿地的血紅,蜿蜒上去一個四五歲大的嬰孩如破布娃娃般被仍在地上。那孩子口鼻溢血,身下攤著一團暗紫色的血跡,缺了一隻手臂的肩膀上滿是血汙,似乎是被人生生扯下的一般。
頭部詭異的扭曲著,眼睛瞪得死大,一隻眼球裡面充血,直直的望著前方。金枝枝渾身血液逆流,害怕的連尖叫都做不到。
而老者卻跟看不見這人間慘劇一般,瘸著腿一步步挪過去,抱起孩童的屍體,喃喃囈語&ldo;寶兒乖乖,不怕,爺爺看著寶兒呢。&rdo;
&ldo;姐姐。&rdo;宇晨沉重的呼喚讓金枝枝恢復了理智,扭頭看去,就見王五死死盯著寶兒的屍體,眼中布滿紅絲,嘴裡咕咚咕咚的咽著口水。
左右看看,金枝枝腦海中靈光一閃,原來……擇人而噬竟然是真的嗎。恍惚中一聲巨響,老者軟軟的倒在了寶兒身邊,眼睛卻死死的盯著王五。
生氣盡無,老者最後的迴光返照在見到寶兒後耗盡了。這一刻金枝枝突然怨恨起來,恨玉帝的罔顧性命,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惡狠狠回頭&ldo;王五,告訴我,怎麼回事。&rdo;
&ldo;咕。&rdo;嚥下口水王五道&ldo;我本來也沒想殺了寶兒的,只是想用他換些糧食。不然老不死的和我就都得餓死了,誰知道這老不死的不識趣,死命阻攔,我也是一時失手才打死了寶兒,我可是好心要救這老不死的,誰知他卻不領情。&rdo;
&ldo;眼看寶兒也死了,總不能浪費了不是,我就想著吃幾頓也是好的,哪知剛卸下一隻胳膊還沒吃幾口呢,老不死的就跟我拼命來了。&rdo;王五說的稀疏平常,絲毫不覺得打死人吃肉有什麼問題,在這種年代下,最不值錢的便是人性。說著王五眼神在寶兒爺孫倆的屍體上流連著,眼中是饑渴的綠芒,若不是動不了,恐怕早就上去磨牙吮血了。
&ldo;閉嘴。&rdo;看不得他這副嘴臉,金枝枝大喊&ldo;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啊。&rdo;
王五憋屈的閉上了嘴巴,咕嚕直轉的眼球卻洩露了他的不屑。現今這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來的原則底線,有活著重要嗎?
不願在看,金枝枝和宇晨選了一片空地替爺孫倆入土為安。把王五捆實了,金枝枝決定帶著他去郡守府。雖然她有能力替爺孫倆報仇,可是又有什麼意義呢。王五是可惡,但若不是這個世道,也不會有這種慘劇發生。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良善之人,借著混亂以此為做惡的理由不過是可憐可悲的人。
如果說&ldo;無名氏&rdo;讓她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性,那麼現在則是把她拉入了這個真實的世界。以前她還總有種異世之人的旁觀心態,總覺得自己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旁觀者,現在她卻是真的想做些什麼了。
金枝枝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那爺孫倆終是沒有得到安寧。三兩個佝僂著身軀鬼鬼祟祟的人影刨開了墳墓,歡呼著享用爺孫倆的皮肉,像野獸一樣撕扯搶奪…
若是看見這一幕,金枝枝那本就不太堅強的心臟恐怕會直接崩潰坍塌了。
越臨近城府,金枝枝對天災的理解就越深刻,餓殍遍野,腐臭的屍體上圍著一群黑色的鳥兒啄食,發出歡愉的嘎嘎聲,聲聲入骨。只剩下一具具皚皚白骨,日頭下生生生出一絲涼意。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哭聲陣陣。
&ldo;姐姐…&rdo;宇晨抓緊手裡的袖子,頭皮發緊。
&ldo;宇晨不怕啊。&rdo;拍拍他握緊發白的小手,金枝枝安撫著,心下後悔不該讓宇晨看見那血腥的場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