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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消失在宮門口兒,氣得一把摔掉了手中的筷子,但凡是她的人,一個兩個都被他打發了,她就不信,偌大的後宮,還沒有科爾沁女子的一席之地。
“把山東巡撫進上來的麒麟菜給麗妃送一匣子去,告訴她,朕晚些時候過去用膳。”他又沉吟了一下,雖然赫舍里氏一族讓人失望,可皇后肚子裡畢竟還懷著他的孩子,“給皇后也送一匣子去吧,告訴她,朕過兩天閒了過去看她。”
雖然他心疼自個兒的嫡子,可這皇后就是個安分不下來的,還是給她找點兒事做吧,真要嫉妒,真要吃醋,就找麗妃好了,左右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也不用擔心內疚,委屈了誰。
一回到乾清宮,長安便在那裡候著了,“皇上,臣剛打探到的訊息,戴佳如玉已經鬆了口,納蘭公子娶妻有望了。”
康熙眼神兒閃了閃,他這會兒倒不擔心這個,“明月怎麼樣?可還好?”他這些日子老是夢魘,總是夢見當日他們在福滿樓笑鬧的情景,可到最後,卻都是明月渾身是血倒在他的懷裡,怕不是什麼好兆頭,得空兒還是要跑一趟法源寺,再給她求個平安符什麼的。
“那丫頭好著呢,能吃能睡,都快成豬——”長安說得正高興,冷不防看到皇上從寶座上冷冷瞥過來的眼神兒,嚇得心裡一個咯噔,趕忙改口,“除了勸說戴佳姑娘,還有閒心挑撥著燕兒跟奴才過不去,可見這日子過得舒坦,皇上,這選秀到底什麼時候兒辦啊,您趕緊把那個姑奶奶收進宮裡來,省得奴才整日裡跑郡主府,沒人給燕兒出餿主意,奴才也好早點兒娶媳婦兒不是。”
康熙抓起硯臺裡的松煙墨扔了過去,“好你個狗殺才,敢抱怨起主子來了,告訴你,把差事辦好了,你的好處在後頭呢,要是誤了朕的事,還娶媳婦兒,到閻王老子那裡娶媳婦兒去吧。”
淋漓的墨汁染花了長安胸前的虎紋補服,他也不躲不閃,只磕了個頭,“奴才不敢,奴才媳婦兒還在她手裡呢,敢不用心做事嗎,郡主府裡清淨得很,郭絡羅夫人管束得又嚴,如今她連二門都出不來,不知皇上擔心得什麼,整日裡讓奴才去人家府門外轉悠,也有些扎眼不是。”
康熙臉色沉了下來,他擔心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些什麼。只是那日回來以後,他便不斷地在夢裡夢到當日福滿樓的情景,明明是一團和樂的場面,可到最後,都會美夢變噩夢,也不知憑空裡怎麼會夢到那樣的場面,他只能歸結為是兩人心有靈犀,因為有人想要對她不利,所以他才會做那樣不可思議的夢。
如今明尚明武都不在,那滿府裡全是些老弱婦孺,他不能不多照看著些,“你說得也對,這麼在人家府門前轉悠,是太扎眼了些。”
長安鬆了口氣,就算有燕兒在裡頭吊著他,他也實在是忍受不了旁人異樣的眼光了,不用在郡主府門口守著,真好!
只是,還不待他裂開嘴,又一個聲音悠悠地飄了過來,“你帶一隊暗衛,日夜在郡主府裡值守吧,小心別讓人發現了。”
長安險些一個倒栽蔥,栽倒在御案前,還不如讓他在郡主府門口被人笑話呢,這算什麼事兒呀。只是主子的命令,他是不敢置喙半句的,只得結結實實行個大禮,出去點人辦差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後殿,康熙這才抬起頭,有可能打明月的主意的,也沒幾個人,他猜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自那日他出手處置了赫舍里氏暗地裡的勢力,赫舍里氏一族可是恨上了蘇常壽和戴佳如玉,戴佳如玉偏又住在郡主府裡,跟明月要好,再加上明月之前推拒赫舍里氏的拉攏,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赫舍里氏可不就把矛頭對準瞭如玉和明月。
安親王福晉是見過明月的,知道這丫頭要是入了宮,對皇后而言意味著什麼,這可是個比麗妃更難對付的主兒,赫舍里氏一族會讓她平平安安進宮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