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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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坐騎只認衣服不認人,見賽戈萊納披起阿拉伯長袍,戴上頭巾,便主動湊過來噴著鼻息親熱。賽戈萊納跟它逗弄片刻,就去翻弄行李。馬匹背上包裹裡無論食物、飲水還是旅行器具一應俱全,還有一卷拿絲線捆好的文書,外表是深藍絲綢面兒,封口處還寫了一行曲裡拐彎的阿拉伯文,只是看不懂。
他見沒什麼好玩的,便把行李按原樣裝好,迴轉過去把青年刺客就地掩埋,把他的佩劍插在墳前全當記號,禱告了一番,也不理那三個曝屍荒野的土耳其人,跳上馬匹徑自離去。
有了坐騎,趕起路來當真是順暢無比。賽戈萊納只消輕輕夾一下馬肚子,遠遠望去的一道山樑,不一會兒功夫就甩在了身後,比起走路不知方便了多少,心中大樂。他騎馬騎上了癮,一口氣跑到了日薄西山,直到馬匹疲憊不堪方才勒住韁繩。
此時四周風光已於山中不同,多有開墾的稀疏農地,種了些黑麥、豌豆,甘藍等作物。遠處有一個傍著路旁的小村莊,已是炊煙裊裊。賽戈萊納決定打尖住店,順便問問去蘇恰瓦的路。這村子種了都是些燕麥與豌豆,不大,不過幾十戶人家,無不是蓬屋陋室,只村口一座小教堂尚算整潔。此時暮色剛降,在村口教堂前聚了些剛從地頭回來的疲憊農夫,相談正歡。他甫一進村,那些村民見一個土耳其人騎著高頭大馬闖將進來,無不露出驚恐表情,忙不迭地拽婦挈子,轉身即走。一時間關門閉戶,雞飛狗跳,霎時走了個乾乾淨淨。惟有一條無主的野犬衝賽戈萊納汪汪直叫,邊叫邊往後退去。
賽戈萊納心中納罕,只是苦於語言不通,不好問詢。他覺得教堂裡的神甫或許能說上話,這裡雖是東正教區,畢竟與羅馬公教同源,或者會念些香火之情。他牽了馬過去敲那小教堂的門。不料砰砰敲了數次,大門依然緊緊閉住,他又敲了一回,門另外一側傳來一陣顫聲道:“惡魔,走開!我寧死也是不開門的!”賽戈萊納用拉丁文高聲叫道:“我到這裡為了和平而來。”這是卡瓦納修士教他的,說爭鬥多因誤會而起,只消令對方知你身懷善意,便自然不起紛爭。不料這話剛剛說完,門內就是一陣叮咚亂滾,聽來似是有人踩翻了什麼。
賽戈萊納雙手微微發力,拍開大門。裡面一個穿著黑袍的教士“哎呀”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出來,匍匐在地口稱大王,還要去吻他腳面。賽戈萊納哪裡知道,奧斯曼土耳其這百多年來在東歐擴張,每到一地,使者必言為和平而來,是以這番話已成了典故,聽者無不悚然。
這教士甚麼也不說,只是不住打顫。賽戈萊納啼笑皆非,只好離開村子,漏夜趕路。此後數日,他每過一處村鎮,居民無不如此,要麼避之不及,如躲瘟疫;要麼誠惶誠恐,卑躬屈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問甚麼都只回答是是,竟沒一個能說上話的。賽戈萊納心中奇怪,覺得摩爾多瓦風俗好生怪異,竟如此怕見生人,他倒沒聯想到自己衣著上去。
行旅如風,數日之間,賽戈萊納從錫雷特河轉到東南蘇恰瓦河。這一條河是錫雷特河的支流,蘇恰瓦大城即在河畔階地之上。他腳下山路愈走愈加平整寬闊,路上商旅過客也越來越多,大多是義大利諸城邦、埃迪爾內與君士坦丁堡的商隊,也有些從基輔公國與莫斯科公國來販賣皮貨海象牙的,漢薩同盟的人也偶一可見,熙熙攘攘,有時一天能在大路上見到十幾隊。
這些商旅見了賽戈萊納,往往把大車推開道中,讓開一條路來;便有那稍微趕先一點的馬車,也會咬住剎弦,弛弛慢行,由得賽戈萊納先走。賽戈萊納只道他們古道熱腸,生性禮讓,也不推辭,在馬上道聲“叨擾”,縱馬而去,也不管人家聽懂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