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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候著,等祖珽離去。
原沒料到宇文邕會發現她的身跡。
高寶德渾身一僵。
宇文邕沒有回頭,一襲墨色羅衣,發以簪束。
四處無人,知他是在與她講話。
高寶德挪步走出,緩緩至宇文邕身後不遠處。
望著宇文邕挺秀高頎的身姿,她心中直跳。
“郡公……是我。”
“我知是你。”
高寶德雖不解,宇文邕如何得知,自己正藏身簾後,但被正面逮著的感覺並不美妙。
見宇文邕這般冷厲,高寶德突然感覺,渾身透骨奇寒。
啞然。
宇文邕轉身回頭。
見高寶德一臉驚慌,依然眉目淡淡。
“為何躲於簾後偷聽?”
宇文邕只是在高寶德二次閃身進簾後時,才發覺簾後有人。
他並不知,高寶德聽了多久。
自己與祖珽的關係,怕是被她聽的完全。
“咳咳……”
站在殿門處久了,宇文邕不自覺掩嘴輕咳。
高寶德正驚於被他發掘揭露,突得見宇文邕咳起,下意識伸手欲扶。
卻遭宇文邕疏離地以手臂隔開。
“無礙。”
“你且先回答吾之所問。”
宇文邕探究地眼神望向她。
“為何躲於暗中。”
高寶德見宇文邕沒有進殿的意思,便喃喃道:“外邊冷,郡公先進殿罷……”
尚餘孤瘦雪霜姿。
日頭漸沉,厲骨的風隨之而來。
下晌的雨停了,這時似又要飄雪。
“你先講講罷。”
“耳入多少?”
宇文邕聲音本身不冷,但他淡漠的言語,卻讓高寶德感到惶急。
深深望了眼宇文邕,高寶德忙道:“奴婢本在側殿熬製粟羹,欲將其送進殿中,卻因儀曹郎同在殿上,見其與郡公有要事相商,不便行進打攪。”
似帶著哭音。
“於是便在簾後稍待。”
宇文邕未置可否,狀似無意道:“既能讓你左右之人,將藥送進。為何獨獨不見你,將粟羹遞上?”
宇文邕眼尖的很。
今日雖是第一次見婢姚,但那陌生的面孔,絕非自己殿上之人。略一思索,便知是高寶德左右。
宮內,稍高階的內臣奴婢,有左右侍奉之人也不奇怪。
虧得高寶德先前,佯作的身份合適。
才沒有在此時,露出馬腳。
高寶德被問住。
她該如何回答,自己沒端粟羹上來?
這不是冠冕堂皇的偷聽,又是什麼?
生怕宇文邕生氣,高寶德連忙補充:“奴婢只聞郡公與儀曹郎惺惺相惜,並不知曉儀曹郎所來何事。”
然後擺擺手,表示自己絲毫不知二人謀劃有何。
宇文邕只是看她,不言。
被盯久了,高寶德心中惴惴,不自覺移開了與宇文邕對視的眸子。
“咳咳……”
宇文邕仍偏執地死死盯著她看。
神色淡漠。
到底是,高寶德見他身子不虞,剛才又飲了濁酒,定會難受。
垂眸恭順道:“祖孝徵心性雖薄,然奇略出人,緩急真可憑仗。”
“祖孝徵奉郡公為主,奴婢同心向郡公。”
“由是,郡公不必,對奴婢心存疑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