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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完這些,又一次以淚洗面。屋子內靜悄悄的,外面雨聲淅淅瀝瀝。
&ldo;娘,是老太太騙了你,她貪了你錢財,不敢讓你進門,害怕你報復她!&rdo;阿伊大聲道,&ldo;夫人更可恨,潑婦一樣攆你走,最薄情的是父親,他只知道孝順孝順,從來沒有顧忌過你的感情!&rdo;
妍姜掉轉過頭,淚光閃爍了幾下,話語依然和年少時一樣溫婉:&ldo;娘只是個寡婦,又是個商人之後,不乾不淨的,人家考了進士,不願意要的。&rdo;
是啊,商人是最低賤的,不管怎樣有錢,始終都是低賤的,而且大明律例,商人之後也就只能做商人,再有錢,也不能穿上一身錦衣絲羅上街。她……又是個寡婦。
阿伊聽懂了,她完全明白了。
她靠在枕頭上,看著窗外雨水從屋簷上滴滴答答地掉落。過了會兒,她拉了拉被子,對娘親說:&ldo;不早了,睡吧。&rdo;
沒一會兒,她就傳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翌日清晨,阿伊起床後,就看見母親拾掇出了一桌飯菜。阿伊吃罷了,母親仍盯著阿伊,一副不捨的神情。
&ldo;母親,該送阿伊回去了。&rdo;
母親背對著阿伊,把碗碟一樣樣收拾好,解了圍裙,把水缸揭開,抿了抿頭髮:&ldo;誒,走吧。&rdo;
阿伊把母親細小的動作看進眼裡,她知道,母親是希望可以再見父親一面,哪怕只是一眼。阿伊胸腔裡更加痛了。她曾經立過誓的,要讓母親進府,現在看來,難不成就只能等老太太入土了麼。
母親牽著阿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帶她回府,正在路上走著,忽然一個駕車飛奔過來,阿伊趕忙躲開,卻不想崴了腳,倚在母親懷裡疼得眼睛都紅了。
那車把式看差點撞到一個姑娘,連忙勒住了韁繩,妍姜雖然粗布麻衣,但是阿伊卻是裁剪精緻的生絹衣裳,車把式料著應該是哪一家的小姐帶了個媳婦出門玩,趕緊回身稟告主子。
一根瑩直的手指挑起車簾,察看阿伊,阿伊雖然還未長開,但是卻雅緻風韻、儀態羞媚,確是十分的可親可愛,此刻阿伊一張笑臉雪白雪白的,而妍姜在旁邊一臉焦灼。
&ldo;小小姐不要緊吧。&rdo;
阿伊沒看他,生氣道:&ldo;你說要緊不要緊,腳扭得痛死了!&rdo;
童稚氣十足地回答,十分不給人面子。那人靜默半晌,下了車子,伸手便要捧住阿伊的腳。
阿伊慌忙把腳抽了開,整個人好像一隻小貓一樣機敏優雅:&ldo;別動手動腳的,女孩兒家的腳,哪裡是男人隨便就可以摸的。&rdo;
&ldo;唐突了小姐了。&rdo;
阿伊揉著腳,目光落在那月白緞的衣袂下擺,邊緣處滾繡著流雲飛彩和精巧的鱗紋,阿伊精通女紅,這衣袂做工之精細,甚至用到了一針一線上。
鱗紋……在大明王朝下,除非皇室,誰能夠敢穿鱗紋呢。
她抬起頭,仰視著那個男子,他站在鬧市街頭,卻清逸脫俗、俊美儒雅,一襲雪白長袍勾勒得身材頎長而挺拔,斜飛入鬢的眉,深邃明澈的眼,似氤氳著霧靄的寒潭,似碎冰瀲灩的春水,靜水流深,如墨般雋永。
目光清淺,淡笑若素。
阿伊禁不住緋紅了臉,低了頭,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靨。
已經是初秋了,百花殘謝,清晨的陽光氤氳在她嬌艷的面頰上,阿伊的睫毛微微顫抖,好像一隻蝴蝶眷戀著最後一片花瓣。
&ldo;我是黃翰林家的七女,現在扭傷了,麻煩公子送我回府吧。&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