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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提了。給我們發了全套軍服。坦克兵有帆布褲，膝蓋上還縫有墊布，而給我們發的卻是薄工作服，象是印花布那種料子。土地裡有一半兒是金屬碎片，石頭也全都翻了出來。所以沒過多久，我們渾身又破破爛爛的了。因為我們不是坐在坦克車裡，而是在地上爬來爬去。坦克常常起火燃燒，坦克手就是活下來，身上也被燒傷了。我們也會燒傷的，因為要鑽到火裡去，要往外背渾身著火的人。從艙口往外背一個人很困難，特別是炮塔射手。

&ldo;我們都是沒有經過軍事訓練就到部隊來的，所以對於什麼軍銜是什麼官兒，一無所知。司務長一個勁兒向我們灌輸說，現在你們是真正的軍人了，應該向任何軍街比你高的人敬禮，走路要挺胸昂頭，大衣要扣好紐扣。

&ldo;可是那些男兵呢?見我們都是些黃毛丫頭，便總愛拿我們開玩笑。有一次，衛生排派我去開啟水。我到了炊事員那兒，他打量著我說：

&ldo;&l;你來幹什麼?&r;

&ldo;我答道：

&ldo;&l;開啟、開水。&r;

&ldo;&l;水沒燒。&r;

&ldo;&l;為什麼?&r;

&ldo;&l;炊事員們還在鍋裡洗澡。現在先洗澡，然後用鍋燒開水……&r;&ldo;我信以為真，提起水桶往回走。迎面遇到了醫生：

&ldo;&l;你怎麼空手回來了?&r;

&ldo;我回答說：

&ldo;&l;炊事員們在鍋裡洗澡呢，水還沒燒。&r;

&ldo;醫生搔搔後腦勺，問：

&ldo;&l;哪有炊事員在鍋裡洗澡的?&r;

&ldo;他帶著我轉回去，狠狠教訓了那個炊事員一頓，給我灌了滿滿兩桶開水。

&ldo;我提著開水桶，迎面又碰上了政治部主任和旅長。我立刻想起來，上級教我們要向每個軍官行禮，因為我是列兵。可現在來了兩位軍官，我該怎麼同時向他們兩人敬禮呢？我‐邊走一邊想。等走到跟前，我放下水桶，兩隻手同時舉到帽簷上，分別向他們兩人行禮。他們正走著本來沒注意我，這時卻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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