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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在紐約存不下錢,就是因為這個?”
“這只是其中一家,我媽媽一共資助了十七個,後來有些肄業出去打工或嫁人了,又有了些父母或老師拜託過來的新小孩,這十幾年加加減減,應該有三四十個。”
“到底多少個?”商明寶問。
“沒數。”
“……”
“有一次漏了一家,父母以為我撤資了,也不好意思問。還是班主任給我打電話。”
“哦……”商明寶悠長而揶揄的一聲,“向老師原來也有糊塗賬的時候。”
向斐然失笑了一聲,沒否認。小時候也算花錢如流水了,買什麼都不眨眼,都是最好的。後來跟向微山決裂,向微山刺激他,說他能用向聯喬的錢也是拜他這個父親所賜。少年人不留轉圜,被他一激,索性都不要,決絕得沒一句廢話。
談說月是春天離開的,向斐然遲遲沒有動手整理她的遺物。直到過了夏天,學校開學,陌生電話一通通自山裡打來,他才知道還有這件事。
談說月也是個對錢粗枝大葉的人,向斐然只能從銀行裡打了流水,一個個去核對、整理名錄。
十七筆學費,把彼時十六歲的他直接砸懵了。
談說月和她父母都不是能搞錢的人,錢都在房子裡了,她還經常自己貼錢做測序、出野外、購買樣品,因為覺得報銷貼發票很煩。那天下午,向斐然的面前擺了一排的存摺和購房合同,做奧數題不需要打草稿的人硬是快把計算器按爛。
臨近日暮,向斐然終於意識到,在他擁有穩定收入之前,談說月的存款只能用來供這些房子、商鋪、公寓的貸款,否則一定會斷供。
所以,他既不能用他媽媽的存款繼續做慈善,也不能用向聯喬的錢做慈善,更別提向微山。
停止資助對這些孩子太殘忍,十六歲的他只能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壓歲錢。
好訊息是,也有個十幾萬,壞訊息是,他一次就要捐出四萬。
“……”
用慣了好東西的人,從此開始過上一種極簡的生活。幸好他確實也沒什麼物慾,對品質雖挑剔,但大部分在少年時就已買好,比如一萬多的耳機,七八千的衝鋒衣,上千塊的登山杖…
…配置一步拉到了頂(),也就不必再迭代了。需要自己掏錢時(),十分誠實地選擇了消費降級。
向聯喬不知道捐款一事,成全了他不花他錢的決定,也成全了他在他父親面前的驕傲。
“為什麼不許他們給你寫信呀?”商明寶從雙肩包裡掏出那扎信件,將塑膠袋一層一層繞開。
“以前收到過,是寫給我媽媽的。我試過繼續以她的身份給他們回信。”
“然後呢?”
“是安徒生童話和電器說明書的區別,他們不信。”
“……”
“後來我說了實話。”向斐然勾了勾唇,“接管後,他們開始給我寫信,開頭從‘談老師’改成了‘向老師’。我想過提筆回信,但這麼多的情緒需求,我回饋不了。”
並非是冷酷到不近人情的人,只是如此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好這件事,因此先斬斷了一切溫情。
他到底也只有十六歲。
摸黑開了快三個小時的山路,驟然看到縣城的燈光時,竟覺得熱鬧繁華。
縱然找了最好的酒店,也不過是城市裡的三星水準。入夜涼爽,開著窗戶吹江面的風,在風和摩托車的嘈雜聲中做。
商明寶忍著不叫,在他背上留下抓痕。
江岸的霓虹燈由足浴、ktv與夜宵檔組成,閃爍在向斐然看向她的低垂眉眼間。
在這種時候看她,是他的某種偏好,或固執。會用溫沉的聲音說寶寶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