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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薛瓔不解了:&ldo;你不姓魏?那你姓什麼。&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不知道?&rdo;
&ldo;是不記得了。&rdo;他木訥訥地解釋,&ldo;錢伯說,我可能傷了腦袋。&rdo;
錢伯?上回來個鐘叔,這次又冒個錢伯,還有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的?
薛瓔微微一怔,將他整個人從頭到腳再次掠了一遍,這才感到一絲異常。
人還是那個人,舉手投足間也還是那番氣度。但靠近了細看,他的神情,尤其一雙眼睛,卻透著一股空洞茫然,不似原先那般神采飛揚。
這麼說來,難道方才招賢臺隔簾相見,他那股志在必得之意全是她的臆想?
薛瓔的目光笤帚似的來回掃,魏嘗繃著個傻樣,被她打量得差點沒憋住,幸而她終於移開視線,問道:&ldo;你是說,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也不認得我?&rdo;
魏嘗搖頭,顯得有些無辜:&ldo;我……應該認得長公主?&rdo;
&ldo;那麼,&rdo;她緊盯住他,以圖不錯過他臉上一絲細微變動,&ldo;你也不記得阿郎了?&rdo;
他驀地舉起左胳膊:&ldo;錢伯說我這是給狼咬了,阿狼就是咬我的那隻?&rdo;
&ldo;……&rdo;
薛瓔略一扶額,問:&ldo;你記得錢伯,他是誰?&rdo;
&ldo;把我救上牛車的人。&rdo;
薛瓔這下知道自己之前怎麼找不到魏嘗蹤跡了。原是被人給截了胡。
她偏頭招來羽林衛,叫人去接宗太醫和魏遲過來,而後再回頭問他:&ldo;既然連自己姓名也已不知,為何竊人憑證,混入招賢會,又為何假意被制來此?&rdo;
&ldo;為了尋親。昨日錢伯偶然瞧見街上佈告,與我講起,說我若在招賢會上出了名,家裡人說不準會來找我。&rdo;
他語氣誠懇,聽來倒有幾分&ldo;身世浮沉雨打萍&rdo;的意味。薛瓔將信將疑,叫他把這位錢伯喚來,話音剛落,恰有人來報,說查到魏嘗與一位姓錢名來的商賈有所交往,現已將此人帶到。
她當即點頭請進。
一名中年男子眼蒙黑布,跌跌撞撞進來,一到便是一番三跪五叩,瞎著眼向薛瓔使勁諂媚了一番,說&ldo;大牛&rdo;是他的夥計,如有得罪請多包涵。
薛瓔聽見這稱呼略一瞠目,卻見魏嘗臉色不變,似乎非常自然地接受了。
她問錢來:&ldo;為何叫他大牛?&rdo;
錢來沉吟一下,因不見貴人神情,難以判斷她是何用意,老實道:&ldo;回長公主話,因為他力氣大得像牛,卸貨時候一個頂八。&rdo;
&ldo;他不久前才重傷,你叫他幫你卸貨?&rdo;
他這下聽出了薛瓔意思,忙改口:&ldo;萬萬不敢吶!是草民救他性命,他想報恩,主動幹活的!&rdo;
魏嘗點點頭,一本正經道:&ldo;不錯,若非錢伯相救,我早已命喪荒野。不過我並未主動幫他幹活,是他差使我的。&rdo;
錢來顯然不知魏嘗也在場,霎時大驚失色。
薛瓔淡笑一下:&ldo;那麼你方才是在欺騙本宮了?&rdo;
&ldo;不敢不敢,許是草民與大牛之間有什麼誤會!&rdo;
錢來邊說,邊把頭磕得砰砰響,動作起落間無意將面上布條蹭開一角。魏嘗見狀,突然一個箭步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