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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rder, due to its dramatic nature, is a recurring theme throughout the history of art.”
(“謀殺,因其戲劇性的核心,在藝術史中是反覆出現的主題。”)
這一堂課的主題,所有人都很感興趣,meyer教授也講得異常投入。
從《凱撒之死》到《馬拉之死》,短短兩小時,見證了數十場謀殺。
殺人這件事,吳真確實是沒想過的。這麼些年,她疲於應付的,是如何不被殺掉。但是,仔細想想,她完全有能力殺人,人的身體是如此脆弱,任何略重一點的傷害都可能要了一個人的命。
那天晚上,那個人開啟門進來的時候,她忍不住去觀察他的脖子。似乎和所有凡人一樣,充滿弱點。假使她拿起廚房的刀,順勢一劃,就能切開他的大動脈,到時鮮血就會噴濺出來;又假使在他睡夢中,用他放在地庫的魚線,將那脖頸狠狠勒住,他很快便會無法呼吸。
“你為什麼那樣看著我?” 他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在想,要怎麼殺了你。” 吳真如實說出了心裡所想。
他笑了笑,朝她走過來,隔著島臺摸了摸她的臉,說:“想好了沒?準備怎麼殺?”
吳真開啟他的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往自己房間走。走了幾步,背對著那個人,她說:“還沒,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動手的。”
“哦?你今天來我這裡,我讓你試試看?”
吳真無視他的話,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那天之後,那個人還是和平常一樣,絲毫沒有把她的死亡威脅放在心上。
學期末趕上畢業季,身邊的人多是醉醺醺的狀態。吳真沒有考試,也沒有局,整日窩在房間裡打遊戲。這天她激戰正酣,手機卻瘋狂響了好幾陣。最後,她只得摘下耳機,接通了電話。
“幹嘛?”
“開下門,我們在你房間門口,老闆喝醉了。”
她開啟門,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
“他有自己的房間,你送我這裡幹嘛?” 吳真倚著門框,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實驗室慶功宴,他喝得有點多,你照顧一下。”
“我很忙……”
“吳小姐。” 阿寧的語氣近似哀求。
吳真嘆了口氣,從他手裡接過喝得爛醉的男人。剛認識的時候,比她個頭還矮一些,現在人高馬大的,她都有些扶不住。
她費勁地把他扔到床上,正準備繼續打她的遊戲,卻聽見他迷迷糊糊開了口:“倒杯水……給我……倒杯水。”
“你思路挺清晰的,也沒多醉。” 她下樓去拿水,鬼使神差地,注意力被島臺上的刀架吸引了。
她把礦泉水遞到他手裡,藏在身後的另一隻手緊緊握著主廚刀。
他微微起身,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雙眼仍然閉著。
吳真的心砰砰直跳,只差最後一步——只要對準他的胸口,捅下去,她的痛苦就可以結束了,也許這個世界上很多其他人的痛苦,也可以結束了。
她緩緩抽出手裡的刀,盯住他胸口的位置。她的手開始顫抖,這才意識到,原來謀殺比想象中困難許多。
一陣天旋地轉,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死死摁倒在床上,手腕吃痛,刀掉落到地上,發出金屬的鳴響。
那個人冷冽的目光刺在她臉上,他似乎也用盡了力道,胸口起伏喘著氣。
“下不了手?為什麼?因為你弟弟?因為你無能?還是因為什麼?啊?”
吳真笑了,她癲狂地笑了起來,淚水從眼眶裡傾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