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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倏最近確實有點忙,因為除了老方給她接的那些個抓小三和討債的常規工作之外,還有一個調查瘋癲科學家的活兒。復興大學物理系的系主任和老方是朋友,他們系裡有一位副研究員近來行蹤詭異、精神恍惚,研究專案也處於全面停滯的狀態。出於系領導人道主義關懷的角度,也出於對涉事人員和本系聲譽的考量,這位邱教授決定請老方暗中調查一下這位副研究員究竟是為何像撞了邪一般。
這位叫濮巖的副研究員還是個海歸,原本是前途無量的科研新星,但近來不知遇到了什麼變故,三天兩頭不是病假就是曠工,聽他實驗室的助理說,原本每週都要進行的專案進度會已兩個多月沒開了,研究課題也處於半癱瘓的狀態。最詭異的是,一向以無神論者自居的頂尖科學家,也開始戴佛珠、唸佛經,甚至在辦公室裡設起佛龕來,成日煙熏火燎、烏煙瘴氣的,叫人瘮得慌。邱教授找他談過一兩次,對方卻只是支支吾吾推說沒什麼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給他家人打過電話後,繼續排除了家中遭遇變故的緣由,實在無從下手,才找到了老方。
謝倏跟了濮巖幾天,他每天到辦公室就開始埋頭在紙上寫寫畫畫,似乎是在計算什麼公式,謝倏在他離開後拿了幾張給邱教授看了一下,卻發現這些公式和他目前正在進行的研究並沒有什麼關係。
“這些應該是量子物理相關的公式,但他現在研究的方向是高分子材料,難道他有新的研究方向了?嘶……”邱教授臉上寫滿了疑惑。
不在辦公室畫鬼畫符的時候,他會去附近的某間寺廟燒香,有時候在佛堂外的長凳上一坐就是一下午,嘴裡還自言自語什麼含混不清的話語,這形狀確實跟民間常說的“撞了邪”無異。
這天濮巖從大學出來並沒有去佛寺,而是兜兜轉轉進了附近的一家大型商場。跟著他一層層上電梯,謝倏心裡升騰起隱隱的擔憂。到了頂層,他徘徊一陣之後在一家餐廳門口等位座的一排椅子裡挑了離門最遠的一張坐了下來,謝倏隔了一會兒假裝歇腳的路人在離他幾個座位之外的一張椅子上也坐了下來。只聽到他嘴裡仍在嗚嗚念著什麼,一如平時謝倏在佛寺見到的那樣。只是現在距離近了,謝倏隱隱捕捉到了類似"解不出來的","根本不可能"這樣的字眼。
又過了一會兒,一對母子在謝倏和濮巖之間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孩子穿著校服,初中生的年紀。兩人才坐下,那個母親就開始連珠炮似地數落起身邊的孩子: "考試之前,媽媽不是都帶你練題了嗎?怎麼還是錯那麼多?最後幾道大題,差不多的題型不是都做到過嗎?你怎麼回事?"
男孩沉默不語,眼圈紅紅的,像是已經哭過。
"你說話呀?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到底還能不能學進去了?"母親依舊不依不饒。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是會的,但就是解不出來。我也沒辦法啊。"
"解不出來,解不出來,你就會說這句,平時在家做的時候怎麼就能解呢?"
"考試和平時做的題不一樣啊。"
"說明你還是沒學紮實,平時做題就是糊弄糊弄我,根本沒動腦筋……"
母子兩個就"為什麼考試做不對題"的話題又繼續掰扯了一陣,濮巖忽然"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位母親,上前一步揪住了她的衣領,大聲咆哮道: "解不出來!都說了解不出來,你聽不懂人話嗎! 無解! 無解你懂嗎!"他用力搖晃著那個女人的上半身,嚇得對方連連驚叫。
謝倏急忙衝過去,一把抓住濮巖的右手臂,用力一扭,他吃痛,鬆開對女人的鉗制,左手下意識去護另一邊,謝倏趁機站到了他和女人之間,並沒有再動手。
濮巖畢竟是個斯文的讀書人,並不習慣於暴力,被謝倏這麼一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