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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冷了一陣。 他看曲歡歌小小的眉頭皺起來，輕輕地哼哼，焦灼地搓搓手，還是決定繼續剛才的話題。 “我以前喜歡畫畫，我媽就幫我找了專業的繪畫老師，每週上五節課。如果畫的不好，或者沒有得獎，我就會挨一頓手板。然後，我就不怎麼喜歡畫畫了。後來我喜歡聽音樂，老師說我音感很準，我媽就給我找了鋼琴老師，每天要彈一小時琴，練的都是古典音樂，有一次我在休息的時候，彈了首流行歌曲，我真的很喜歡，可是……我媽卻把琴給砸了，至此之後，我就只彈古典。我彈的很好，但我卻非常討厭鋼琴。再後來，我就不再喜歡什麼，也不再討厭什麼。因為……我喜歡的東西，我媽都會把它變成我討厭的東西。而我討厭的東西，我也沒有權力去拒絕。” 曲歡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疼嗎？”劉君的眉頭也不由自主得皺起來，他往手裡加了些力道。 “疼……”她把自己的手蓋在他的手上。“你的手真大，還都是骨頭。” “這樣的手適合彈鋼琴。”他的語氣有些無奈。 曲歡歌看他湛藍的眼睛暗沉下去，裡面平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她問他：“那你喜歡來我家玩嗎？” 劉君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頭。 “那你以後就有喜歡做的事情了。你看，你每次來，你媽都不會跟著來。所以最起碼，她沒辦法把這件事變成你討厭的事情。” 劉君的眼睛忽然明亮起來，湛藍色的湖泊裡彷彿泛起了漣漪。 他看著她小小的臉，額頭上薄薄一層細汗，明明很不舒服，卻還是勉強扯出個笑容，安慰他……不住摸摸她的腦袋。 “曲歡歌。” 聽到曲歡歌的名字，劉君小心地把她扶起來。曲歡歌的手有些顫抖。 "別怕，我保證不會讓你有事的。” 曲歡歌的心裡安定了一點。 醫生是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姐姐，她聽說曲歡歌剛被車撞，立馬開了一堆的檢查單子。 “你們這種情況，最好要住院。家長呢？就你們自己來的？” “我爸出差了。“曲歡歌趕緊說。她看一眼劉君，劉君會意。 “醫生，我明早就帶家長過來，能安排她先住院嗎？” 萬一老曲知道了，又要暈過去……還是等檢查報告出來再聯絡他好了。 “今天也沒有床位，要麼，給你走廊裡先加個床，明天一定要讓家長來。萬一有事的話，很危險的。”醫生看一眼這兩兄妹，真是可憐。發生車禍這麼大的事，連家長都不在。 劉君忙進忙出辦完所有手續，醫生姐姐幫他打了招呼，安排他們先做檢查。 等忙完所有事情，曲歡歌已經累得睡著了。 最後一個檢查報告，還要等半個小時。 他幫曲歡歌擦掉額頭上的汗，也累得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輕輕地搖醒他。 他蹭一下站起來，看一眼睡得正熟的曲歡歌，把醫生姐姐拉到一邊，才道：“姐姐，有什麼問題先跟我說。我有錢，可以先治療。她這種情況，需要動手術嗎？” 醫生尷尬地咳嗽一聲，“檢查報告我都看了，全都正常。” “可是她一直在流血，臉色也不太好，還肚子疼。”劉君緊張地補充道。怎麼會檢查不出問題？ “我的意思是，你妹妹她，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生理期？” 面對眼前的小男生，還是個混血小帥哥，忽然要說這麼私密的話題，醫生的臉也微微泛了紅色。這要怎麼跟男生解釋？ “不然，我來跟她說吧。” “不用，謝謝醫生，我懂了。我去買。” 劉君忽然明白了醫生的意思。他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跟醫生道了謝，就衝去了醫院邊上的小賣部。 “曲歡歌……”他輕輕喚醒她。 曲歡歌睡得迷迷糊糊。輕輕嗯了一聲，仍然睜不開眼睛。 “沒事了，不用開刀，不用住院。”他把好訊息告訴她。 “真的？可是我還是肚子疼。” 劉君笑著看她，摸摸她的腦袋，“因為，你長大了。” 曲歡歌沒聽懂，長大了是什麼意思？ “阿姨沒跟你說過嗎？女孩子長大了，會肚子疼，會流血。”他想起之前，每次來，都沒見過曲歡歌的媽媽。曲叔肯定不會跟她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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