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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頓止。
進來了五名賊人,一名虯鬚賊首先便一掌將中年婦人劈昏,分別捆住手腳擱在一旁。
另三名開始翻箱倒櫃搜尋財物,衣物撒滿全艙,金銀、首飾、古玩……值錢的盛放在一隻衣物箱內。
“老大,沒有八珍箱。”一名賊人向制住中年人的首領叫:“這是最後一間艙房,可說已經搜遍了,沒有。”
“老七老八搜底艙,怎麼不來稟報?”首領老大粗眉深鎖:“把每個船伕拷問一遍,我不信搜不出來,哼!”
“老七老八正在逐一問口供。”破艙門外出現另一名賊人,肩上扛了一個半裸的昏迷少女。
“要快,以免耽誤。”首領揮手叫,目光落在驚得快昏了的中年人面部。
“要他說。”那名賊人指指中年人。
首領收回刀,劈劈啪啪給了中年人幾耳光。
“哎……”中年人被打得清醒了。
“你是借病退職衣錦還鄉的京都吏部郎中袁永康。”首領險森森地說,刀尖慢慢移向對方的口部:“與廠衛那些豬狗勾結狼狽為奸,買官收賄日進斗金,連方面大員也必須買你的賬,所以京都的人,把你叫做十孩兒之一。早些年,你收了一隻八珍箱,對方得以外放常州知府,把常州的百姓颳得天高三尺,沒錯吧?袁大人。”
“我……我我……”
“我要那隻八珍箱。”首領厲聲說。
“饒……饒命……”袁大人的叫聲不似人聲.倒像是野狗夜號。
“你要保住箱還是保住命?”
“我……這次經……經過南……南京,八……八珍箱已……已經獻……獻給馬……馬侯爺……”
“混蛋!”首領憤怒得跳起來。
“我……我如果不獻給他,我……”
“你們這些奸官,早晚會狗咬狗的,只是連累太爺白忙一場,去你孃的!”首領恨恨地一腳踢破了袁大人的腦袋,扭頭出艙。
其他賊人帶了財貨,拽上昏了的女人隨即跟出。
賊人有十餘名之多,船已傍岸,所有的舟子與袁大人的眷口,除了有姿色的女人之外,全被打昏捆上石頭,船也裝上了大石,然後由幾名賊人駛至江心,鑿穿船底直待船沉桅折,這才跳水走了。
大江每年不知有多少船沉沒,這艘客船從此在水底慢慢地腐爛、消失。
三更天,一個夜行人從百福寺的左側越牆而入。
在不遠處一座偏殿的簷牙下,隱伏著另一個夜行人,立即躡在第一個夜行人身後,像個無形質的幽靈。
百衲住持的排房是一座獨院式的苦行靜修室,遠離其他僧侶的禪房。
傳出一聲夜鶯的清嗚,一株大樹下閃出一位僧人。
夜行人一閃即現,彈指三下。
“辛苦了,如何?”僧人低聲問。
“剛辦妥,倪老大在嗎?”
“在,安歇了。你知道,參歡喜之禪是很辛苦的。你進去吧!可能還醒著!你獨自來的?”
“是呀,弟兄們都在萬柳堤,我不讓他們進城。”
“我聽到一些聲息。”僧人用目光四下搜尋。
“什麼聲息?”
“這……不能斷定,你進去吧,”僧人揮手。重新隱入樹下。
“你最好不要理神疑鬼,咱們做的案神不知鬼不覺。”夜行人一面走一面說。
由於有人警戒,所以禪房的門是虛掩著的,萬一有事,房內的人也便於迅速搶出應變。
百衲住持果然仍是醒著的,門外有人聲,這位大和尚便已警覺地起身,剛挑亮用燈罩掩光的油燈,夜行人便輕輕啟門而入。
斗室簡陋,大木床卻沒有華麗的寢具,與那些有道高僧大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