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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七年來初回中山,已是人生地不熟,自己又看不到了,環伺左右,家中親族也沒有什麼可託付之人,」孟雲釗鄭重道,「齊王殿下,我唯有把他託付給你了。」
十一年前之事,聶徵雖曾牽涉其中,然年少懵懂,對個中內情全然不知,今日方知始終。
他沉默許久,頷首道:「我明白了。」
他重新回到了薛存芳身邊。
薛存芳側過頭,問了一句:「雲釗走了?」
他確是看不到了,往日這人顧盼之間眸光流轉,眼角那點淡色的痣有如點睛妙筆,將那雙眸子烘雲託月,映襯得不可方物,而今那點痣仍得瀲灩冶色,一雙眸底卻是一片迥然不同的暗沉。
聶徵執過他的手,五指緊密扣入他的指間,道:「你也該和我走了。」
薛存芳挑了挑眉,道:「聽起來……你似乎很開心?」
「不,」聶徵不禁笑了笑,「是非常。」
適才他問薛存芳的是:「存芳,這兩個月,你可曾想過我?」
彼時薛存芳聞言愣了愣,隨即面上竟紅了一分,像極了他拈在手中的那枝海棠,又隨在風中拂動的海棠一起、極輕地點了點頭。
——他怎能不歡喜?
第46章 金屋藏嬌
回到武陽後,聶徵先帶薛存芳來到了一家酒肆,他大手一揮包下了整家店,二人再一齊上了廂房,坐在裡面聽臺上的優伶唱戲。
「北地的唱腔比之京城有些不同……」聶徵品味道。
薛存芳道:「是不同,北地人更愛昂揚宏肆之音。」
二人這麼聽了會兒戲,門外倏然響起一陣叩門聲。
聶徵道:「我去去就回。」便起身走了出去,又仔細合上了門。
等到片刻之後回來,聶徵交代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在這兒聽戲,等這一出唱完我就回來,左右都有人,有什麼需要吩咐他們即可。」
薛存芳一把拉住他,「你去做什麼?」
聶徵回握住他的手,安撫般拍了拍,道:「適才讓他們在城裡選一個好住處,現下我再去過過眼。」
薛存芳蹙眉道,「選住處做什麼?」
聶徵道:「武陽王府藏汙納垢,不適宜你居住。」
薛存芳怔一怔,道:「你未免也太高調了。」
聶徵道:「無妨,整個北地而今沒有比我更高調的人了。」
薛存芳心知,這不是聶徵的一貫作風,他如此行事,只怕不過是為了方便他這個如今目不能視的人。
果然,等到一齣戲起承轉合、唱盡了戲文裡的悲歡離合,聶徵如他所言及時歸來,又輾轉帶他來到一處宅邸。
此間宅院清幽岑寂,遠離市井喧擾,佔地不足八畝,不過一舍兩廂,陳設周全而簡單。
「有四畝地都是院子,這裡的庭院修葺得別有意趣,我適才來看,覺得你一定喜歡。」聶徵牽住薛存芳的手,帶著他在院子裡遊走。
「這裡開闢了一條小澗,水很乾淨,水上有一道小石橋。」
「水邊種了竹和桃,前主人家還養了一對鴛鴦在,你可聽到它們的叫聲?」
「這裡也種了海棠,還有玉蘭,紅的襯白的,顏色極出挑。」
「此處是天井,搭好了紫藤架,紫藤下有一把鞦韆。」
「鞦韆?」薛存芳表現得不屑一顧,「我又不是小姑娘。」
可聶徵去為他端藥的工夫,轉過臉就看到這人已然坐上去了。
四面的屋舍將天井格成了四四方方的一小塊,而這方寸之地已被正當怒放的紫藤充滿了,紫藤無骨,攀援於架上,又垂落千萬條柔蔓,裊裊婷婷,如煙如霧。頭頂的一小片夜空上,正懸掛著一輪皓月,月華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