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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侯正靠坐在一張矮几上看書。
他暗暗端詳對方,只看出他的面色較之前蒼白了幾分,吐息倒是如常。
中山侯似乎也知道他的來意。
對方先開了口,語出驚人:「檀指揮使,我要在四日之內趕到劍塹關。」
檀玄眉心一動,剋制住了沒有皺眉,沉聲道:「四日,以我們的腳程,怕是過於倉促了。」
「我明白檀指揮使的憂慮,讓雲釗瞞著你們,不為其他,僅是為了避免人心浮動。」
「我之身體狀況,最清楚的人除了我自己便是雲釗,」薛存芳擺擺手,不甚在意道,「不過小毛病。用你們的話說,富貴病,無需掛懷。」
檀玄心下一凜:中山侯竟是聽到了下面那些人的風言風語?
被點名的孟雲釗沒什麼好神色地瞥了對方一眼,不情不願地開了口,說話也陰陽怪氣的:「放心,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你若不按照他說的做,四日後,我怕這人不是急死,就是氣死了。」
中山侯笑了,一雙眸子亮得驚人,凝視著他笑吟吟道:「如我沒有記錯,臨行前皇上說了,他們聽你的,你得聽我的。」
從中山侯笑得清風霽月的臉上,檀玄倒是半點看不出急惱的影子。
他沉吟一陣,開口道:「下官明白了。」
第33章 故地
此後一路風雨兼程,披霜帶露。如此緊趕慢趕,到底趕在第四日順遂抵達了劍塹關。
城內的守將得訊出城相迎,府上早已備好了晚宴款待他們。
北疆最寶貴的吃食是時蔬,只有從異地千里迢迢運來的,在飯桌上能見到一點鮮嫩的綠意,便足見主人誠意了。最常見的是牛羊肉,或是乾癟的牛肉乾、酸甜粘稠的湩酪,不曾做什麼精細處理,一律帶著股天然的腥羶味。酒倒是極好的葡萄酒,味道純正而馥郁。
薛存芳細細咀嚼了半晌的肉乾,又飲過一壺葡萄酒,端起酒杯和將軍攀起了交情,說著說著,檀玄在一邊聽得暗暗皺了眉。
聽中山侯的話頭,稍作休整後,竟是打算直奔外城的……
酒杯空了,孟雲釗從旁順手給薛存芳倒了一杯,薛存芳低頭欲飲,不知想到什麼,動作一頓,抬眼瞥了孟雲釗一眼,將酒杯放下,轉而去拿他的。
檀玄看在眼裡,眉梢一挑。
飲下孟雲釗的這杯酒後,不出一巡,薛存芳身形晃動,目露迷濛之色,撐住額角擰起眉頭,下一刻,這人到底無可抗力地直直倒了下去。
檀玄登時看向孟雲釗。
孟雲釗坦然道:「中山侯不勝酒力,醉了。」
回頭對上檀玄的目光,頷首示意道:「檀指揮使,煩請幫我一起扶侯爺去客房休憩。」
厲害啊……
薛存芳醒來時,窗外已是日上三竿了。
這一場酣夢如一帖最貼合的良藥,緩解了積壓數日的疲乏和不適。
他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
從得到訊息後,他的一顆心早已不翼而飛,牢牢牽繫在了北疆。奈何山遙路遠,雖恨不能一日千里,卻只能腳踏實地地進發,緩慢地縮小兩地之間的距離。
行裝沒有問題、車馬沒有問題、其他人沒有問題……唯獨是他自己的身體難以支撐連日的車馬勞頓,漸露不支之態,由此連累許多枝節和顧慮。
作為養尊處優的中山侯,他是多年不曾吃過這樣的苦頭了。
那些人說得不錯,中山侯非綢絹不著,非玉瀣不飲,非珍饈不食,非美人不眷……此一路喝的是苦熬的湯藥;還喝了一種粗糲的黃酒,用來暖身的;因行程匆忙,在路上吃的不是沒滋沒味的乾糧,就是嚼得人腮幫子生疼的肉乾;進入北地後氣溫轉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