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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鴻德真的把她接回寧家,她有了謝應,對生活有了不該有的期盼,她再一次從跌落的谷底被扶起。她不安,她害怕,她為此想過太多的理由。
她想這也許是因為寧鴻德愧疚,這麼多年,他不曾真的管過她;也許是因為他們還有血緣,就算她是骯髒的,但多多少少也是他的女兒;也許她是一個值得的人。
她拼命找尋蛛絲馬跡,似乎這樣她就能放寬些心,相信一切不會隨時拋下她。
她想過一切壞的念頭,可是卻從來沒想過,寧鴻德只是為了寧瞻在未來的某一天可以輕鬆,就她要扛起她應該和不應該有的責任。
為什麼他們都忘了?
她還沒有成年。
她還沒有成年,肩膀上的負擔已經多了一層又一層,讓她都誤以為她可以承受住一切。
書房的門被她關上,寧眠甚至連一聲質問都不可以,她只能忍住顫抖,然後轉頭,選擇離開。
謝應接到寧瞻的電話,他趕到清水苑,都已經是凌晨。
寧眠就這麼無聲地站在清水苑的單元門口,她的旁邊放了行李箱,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一直都沒有動過一下。
寧眠不清楚有沒有人發現她離開。
那時,公交車還有最後一班,車廂內沒有燈,寧眠靠在車窗玻璃上,就這麼呆呆坐著。
她是頭一次發現一個城市會那麼的大,也是在這一個瞬間,她發現這麼多地方,她提著行李箱,卻連一個可以去的地方都沒有。在過去,她就沒有一個可以稱作是家的地方,到現在,她仍然沒有遇到,她還是隨處丟放的行李,只不過在某些的地方停留的比較久,讓別人誤以為這就是她的棲息地。
她唯一想起來的地方,竟然是清水苑。
可到了地方,寧眠才發現因為被寧鴻德接回寧家,她退了這裡的房子,連門卡都沒了,她摁過謝應的門鈴,不知道摁了多少遍都毫無動靜,一時之間,像是全世界都跟她有了隔斷,她被阻隔在另一個世界,也找不到出口。
耳機被摘了下來,寧眠愣了愣,回過頭,微微一怔。
現在溫度低,她看到謝應喘著白氣,他大概是洗過澡,頭髮還沒吹乾,額前的碎發都凍在了一起,眉宇間滿是緊張。
寧眠本身想說點兒什麼,想講一講她只是隨便走走,可等到謝應抬起手,一把把她摟到懷裡,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她就傻掉了,天氣好像真的很冷,她急需溫暖的地方,哪怕就呆那麼一小下,可只是這麼一小下,她之前強撐的力氣也沒了。
寧眠全靠謝應撐著,進了他的懷裡就脫不開:「我我打不開門了。」
她不知道人在最無助的時候為什麼總是會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就在現階段,她知道兩個人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而不是一句「我打不開門了」,可是在當下,這句話似乎就是最合適的。
她打不開的不止是這一扇門。
「我不知道是怎麼了,謝應,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都那麼努力了,我什麼什麼都盡力做到最好了,為什麼就是沒辦法走到正確的路上,我就沒辦法,連扇門都打不開,我還把鑰匙還回去了,我都沒想過,我以後想進去該怎麼辦?」
「我很早就意識到了」寧眠緊抱住謝應,用力地擦了下眼睛,「我不乾淨,因為我的出生,每個人都不高興,不管我再怎麼做,那些我想得到的誇獎都會變成變成有一天我會奪走小瞻的一切的證據。我真的不甘心我被接走,我都不想被接走,謝應,我沒有家,我不想我連樓都不敢下,就只敢呆在房間裡,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
寧眠的意識已經亂了。
她不想若無其事,也不想承擔責任,她為什麼不可以幼稚地留下些許的證據告訴每個人,她沒那麼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