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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遠的地方站住,“老二,”她繼續說,“我替你高興,雖然晚是晚了點兒,你總算想明白了……只是可惜了你的好時光,你最好的幾年就這麼荒廢過去,給了一個經過你粉飾過的虛幻的人,其實那個人並不是張一男,你是的心中理想的人……呵,傻瓜,女人的青春一縱即逝,你再也回不到二十歲的年紀……”
李春天猛地轉過身,看著李思揚,她堅定地說:“但這就是我。”
“是,是,”換做李思揚陷入無邊的沮喪,“不管你耽擱了多少時間,你就是你,哪怕你還會為了一個什麼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的人再耽擱十年八年,你還是你,你是我妹妹,你是李永坤和王勤的女兒,你是李家的老二……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決定,老大都支援你,無條件的……前提是,你讓自己高興。”
李春天的眼淚流出來,她內心有巨大的擁抱老大的衝動,她忍住了,如果她去擁抱她,她也一定會流眼淚,不是說春節流眼淚一年都不順利嘛
,就讓所有的不順利都留給自己。反正這麼多年也沒順利過。
這是自出生以來老大和老二之間最深刻露骨的一次談話,李思揚離開之後,李春天在客廳裡徒坐了許久,回想著老大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想到關於張一男的那一段,李春天再次不自覺的紅了臉,是的,曾經以為那麼深情地喜愛,那麼綿長的眷戀,那麼完美的一個人,到頭來,也不過如此。倘若過去的一切都能重來,倘若能早一點清醒過來,倘若可以摒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愛慕與奉獻,今天的李春天,應該也是璀璨的,笑靨如花的吧。至少,不會是孤零零一個人。
過去的這些年,李春天其實根本沒有理想,她一直讓自己活得卑微,似乎只有這樣才有資格做一個長久的張一男的仰慕者。多麼可笑。直到張一男跟劉青青結了婚,李春天彷彿終於完成了一個光榮的任務,一邊是無邊失落,一邊又感到無尚榮光。然而,在張一男和劉青青戀愛的長達八年的時光中,李春天又是懷著怎樣的期待和怎樣重重的矛盾呵,如果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從一開始就記錄下這些年她內心的點滴,那該是怎樣讓人震撼的作品!別的就不提了,光是李春天那憋憋屈屈的勁兒,能和《簡。愛》有一拼吧。
正胡思亂想的功夫,沈光明打來電話給李春天拜年,李
春天無精打采的應付著,她對所有的節日均沒有感覺,因為所有的節日對她來說也都是工作。其實李春天比誰都清楚,工作,只是她給自己找的藉口而已,除去工作,她的生活貧瘠得就像一片荒草地,要是有一丁點風吹過來,她的整個人就變得東倒西歪,要是有一點星星之火,她就會灰飛煙滅。人怎麼能這麼活著,就像張一男所說的,外面的世界那麼廣闊,她是應該對那些精彩的生活有一些嚮往的。原來,她對張一男的話如此迷信,即使她已經清楚不愛他,但,就像十幾年那麼長久的老朋友,突然分別,總有些依戀。
暗戀,可悲的字眼兒,是默默奉獻和荒廢青春的代名詞。一旦這感情不在,對方也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李春天問自己,後悔嘛?當然後悔,甚至沒地兒去講道理,誰能再給她一次青春?怨恨嘛?當然不,沒人舉起鋼刀逼著她必須去暗戀誰,完全是自己的選擇,心甘情願,好比賭博,願賭服輸;好比下棋,舉手無回;好比結婚……比結婚更慘,慘一百倍——結婚可以離婚,可以怨恨,暗戀只能死撐到底。
過了初七,報社正式上班了,沈光明也從這一天開始正式離職。副刊來了兩個新同事,一男一女兩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看著他們,李春天想起自己剛到報社上班的模樣,唯唯諾諾,草木皆兵,熬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挺直了腰板說話,想想只覺得酸楚。
下午報社開全體會議,宣佈上一年度優秀員工的名單,李春天又一次拿到了“榮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