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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請柬也發出去了,收到信,尚書令當場發火,闖到竟陵王府,好一番爭執。
大事當前,公子要是違背承諾,多年來的汲汲營營,許會毀於一旦,馮家家主馮敬堯在朝堂上舉重若輕,有的是算計和心機……
其實兩個都是馮家女,平安不明白尚書令為何氣成那般。
怪就怪那個馮十二孃不討喜吧?
不然她的嫡親大伯,為什麼會厭棄她?
後來雙方各自退讓一步,想了個兩全之策,公子以平妻身份迎娶了馮瑩。
誰都知道馮十二孃回不來了。
隨侍過敵將的女子,怎麼可以再為公子之妻?
大家都認為公子只是為了全一個體面,維護父母之命。
可後來平安驚訝的發現,公子沒有死心……
他派了金戈鐵馬去了安渡。
並且以兩國交戰,婚事不必大肆操辦為由,草草將馮十三娘接入竟陵王府,就算給了名分。
而且,公子沒有多等一天。
大婚當夜,賓客沒有散盡,喜帕未揭,洞房未入,徑直帶兵逼宮,圍困了廢帝七天七夜,直到蕭珏水盡糧絕,無奈同意禪位,寫下退位詔書……
整個過程驚險又熱血,平安全程跟著公子,直到看到公子身穿甲冑走入崇明殿,看到廢帝用顫抖的手指著公子破口大罵。
罵公子弒君篡位,如同賊狗。
罵公子殘害手足,令祖宗蒙羞。
公子什麼都沒有說。
王朝更迭,多的是同宗同族,手足相殘。
他看了廢帝許久,看著他大張著嘴巴喘氣,狼狽得像一條狗似的,蜷縮在那張尊貴的龍椅上,這才吩咐了一句。
“帶陛下去長定殿。”
公子換上龍袍,登上那個九五至尊的帝位。
從此,平安不能再叫他公子了。
要叫陛下。
那一襲龍袍穿在新帝的身上好生俊朗,平安興奮地看著主子封賞功臣,遣散蕭珏的後宮,推行八大新政。
那叫一個威風……
多年來的夙願達成,平安可以想見新帝的快活。
然而……
大殿上,平安看著新帝近乎悲憤的告訴群臣。
“朕之嫡妻為敵軍所俘,奇恥大辱,必將以血還血,以暴還暴,一雪前恥!”
南邊和北邊打來打去已有上百年之久,卻互有姻親,恩怨情仇各有各的說法,便是說上三天三夜也撕扯不清。
但新帝的眼睛裡,幾乎要滴出血來。
這一刻,平安認為新帝不是為了“哀兵必勝”,而是真的感到恥辱。
對啊!
那個馮十二孃總給公子帶來恥辱。
哪怕公子當了皇帝,仍然擺脫不了她……
其實,平安已經快忘記馮十二孃長什麼樣子了,但公子的房裡有一幅畫像,是公子那天熬了兩個大夜親手畫出來的……
平安有些驚訝,那樣久不見,公子居然能把馮十二孃畫得那樣惟妙惟肖?
新帝宣旨,整肅六軍,御駕親征。
平安覺得新帝大概是瘋了。
他從蕭珏手裡接下來的,其實是一副爛攤子。
蕭珏多年驕奢淫逸,放縱享樂。眼下的大齊,國庫空虛,庫無餘糧,可謂內憂外患。便是新帝再有手腕,短時間內要改變積弱的局面,也極是艱難。
這個時候他正該坐鎮臺城,致力民生才是。
打仗的事,當皇帝的何必親自上陣?
許是出於好勝心吧。
貴為皇帝,怎可讓原配流落敵營,陪侍敵將?
平安想一想,又理解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