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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裡的鬆軟,還帶了絲絲的甜味,面也十分筋道好嚼。
再喝一口那湯。
同樣是野菜,營裡煮出來澀口帶苦,如同豬食,長門院裡的灶房煮出來,油鹽雞蛋花,清香撲鼻。
左仲真希望將軍天天給十二孃寫信。
小滿看著他狼吞虎嚥,低低地笑著湊近:“左侍衛在將軍面前,多給女郎美言幾句,往後小滿常給您留好吃的。”
左仲愣愣看著小姑娘眉開眼笑的樣子,好半晌才往下嚥,不料太大口,嗆得咳嗽不止。
小滿咯咯笑個不停。
左仲紅了臉。
幸好將軍不認這些是他的姬妾,不然就他方才多看那幾眼,只怕要挨三十軍棍。不,五十,或是要八十吧?
沒等左仲想明白這個事情,小滿已經高高興興出去了,女郎要出府辦事,她是要跟隨的,也是最喜歡跟隨的。
十二孃大多時候沒有主子的架子,但兇起來又很兇,她跟很多人都不一樣,連帶著她身邊的僕女都變得不同,一個個養得機靈刁鑽,又很是鮮活。
小滿喜滋滋問:“女郎,我們要去哪裡?”
馮蘊是想去花月澗找淳于焰,打探一下葛廣和葛義兩兄弟的下落,但沒有想好該怎麼去。
上次被淳于焰劫持,她身處旋渦中心,雖然中毒後腦子有些混沌,卻知道淳于焰和裴獗打了一架。
裴獗沒有說他們打成什麼樣子,但裴大將軍那樣強勢的性子,再加一個死要面子的淳于焰,戰況定是不容樂觀。
可怪就怪在,淳于焰事後沒有再找碴。
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馮蘊猜測是裴獗使了什麼手段,但她也不方便問他……
“女郎。”小滿突然喊她,指著前面明月巷。
“我聽人說,苑姬就是在那裡被她兄長抓走的。”
大滿也探頭看一眼,“聽政事堂的捕吏說,苑家兄妹死得很慘,流出來的血把路面都滲透了……”
安渡城眼下風聲鶴唳,什麼訊息都會被傳得不成樣子。
馮蘊笑了笑,沒有回答。
在經過明月巷那個茶寮時,望了一眼。
門板緊扣,沒有人,四鄰也只有零星幾家開業,但都沒有生意。
賀洽主政安渡後,民生稍有恢復,可是大的商鋪基本掌握在世家大戶手中,戰前這些人要麼舉家南去,要麼躲起來觀察局勢,單靠小商小販那點營生,很難帶動。
“放下簾子吧。”馮蘊吩咐。
小滿哦一聲,掉轉頭來,皺著鼻子問:
“也不知那苑姬為何要到明月巷來?她在玉堂春時,也沒有明月巷的熟人,為何來這個茶寮?”
馮蘊笑道:“這樣好奇,不如派你下去打探打探?”
小滿連忙吐舌頭,收住話。
女郎這麼說,就是不太高興了。
哪怕她用的是笑盈盈的語氣,要再犟下去,少不得要吃掛落。
驢車裡安靜下來,馮蘊思緒卻活躍。
這個茶寮,倒是有點意思……
—
花月澗。
淳于焰懶洋洋地躺在樹蔭下,身邊兩個僕女呼啦啦地搖著蒲扇,他面前的青磚上,跪著十來個僕從,一個個鼻青臉腫,頂著烈日在受罰。
主子唇角含笑,一言不發,那張山鷹面具透出森森冷氣,如同勾魂的黑白無常,隨時會索命……
那天裴大將軍來借糧,他們已經被世子狠狠懲罰過一遍了。
誰知,世子又被裴大將軍給打了……
還打的是世子最看重的臉。
這口怨氣世子哪裡咽得下去?
他不去找裴將軍打回來,就會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