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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袁氏比丈夫個性剛強,看不慣李佑東小人得志的派頭。有次,她正與胡荷花站在各自門口閒聊。胡荷花說:&ldo;怎麼先講麻雀是四害,現在又給它。東一下,西一下,人都弄胡塗了!&rdo;劉袁氏對鄉村生活並不陌生,答道:&ldo;是呀,鄉下打穀場上,麻雀一陣一陣,飛起來像烏雲。盡糟蹋糧食。平的什麼反呢?&rdo;李佑東大刺刺插上一句:&ldo;有些事你們婦道人家不懂的。科學家研究過,麻雀雖說吃谷,多半吃蟲子……&rdo;劉袁氏不等他說完,猛然沉下臉:&ldo;哪個同你這不懂禮貌的人搭腔 。我年紀都比你大十幾歲!&rdo;完全不提親戚關係。胡荷花嗔怪丈夫:&ldo;你以為在單位當書記?我也聽不過耳!就不會喊一聲嫂子?小心明天你的兒子姑娘也學著這口氣同你說話!&rdo;胡荷花銘記著劉家的恩義,時時帶著幾分敬重;李佑東懷著對妻子深情的感激,凡事總讓著荷花。他訕笑著,忙改口:&ldo;嫂子,我以為您是自家親戚,說話隨便些……&rdo;從此,李佑東不敢馬虎這個資本家太太。
其實,李佑東內心從未忘記關照劉甫軒。
公元一千九百五十六年,農業、手工業、資本主義工商業三大改造時,劉甫軒交出全部資產,自然也包括這座古老大屋。當局按人頭給他家留下四十多平方住房,叫做:&ldo;自留房&rdo;,彷彿農民的自留地。不久,房管所拆去這座百年老宅,重新改造。改建後的房子,臨街一面向南退縮三丈有餘。因為舊時廚房東南邊毗鄰的房屋牆壁也朽了,是豆腐渣,不能輕易動彈;就湯下麵,將新建部位與廚房對接,竟然糊弄得&ldo;天衣無縫&rdo;;樓上三間大小住房分給劉家,臨街一長溜不足十平方的房間分給一對郭姓新婚夫婦。兩家人由昔日後門出進,門牌號碼仍為大興隆巷十號,仍是巷子第一家。
劉甫軒交出所有財產,被安排到武昌火車南站百貨公司當營業員,站櫃檯 。翌年春,在黨校學習的李佑東特地偷空跑回大興隆巷叮囑表兄:&ldo;開會學習千萬別發言啊!&rdo;就這一句話,使得劉甫軒倖免於難。甫軒的連襟錢永安解放前就信仰共產黨,資助五弟投奔賀龍。五弟戰死洪湖,錢永安也算對革命作過貢獻的烈屬。只因素來與單位書記不合,書記抓住他一句話:&ldo;如今的漢汾沒有過去的香,酒裡是不是兌了水?&rdo;一下打成右派;天天叫他拖糞車勞動改造,受盡凌辱折磨而死。對比之下,甫軒感念表弟情義,對他態度不遜,從不計較。李佑東固然未免有點勢利眼,在講究階級出身、階級鬥爭之弦越繃越緊的歲月,他不能不顯出生分,劃清界線 ,表明立場。除了說話有些居高臨下,咄咄逼人,對劉家並不構成真正的危險和威脅。
時時盯住劉家,像夢魘壓在劉家人心上的是居委會主任,外號&ldo;紅臉&rdo;的胡傳枝;伊是劉甫軒香菸幫的朋友牛和卿、諢名&ldo;牛皰&rdo;的皮絆。
三反五反不久,李佑東出面幫忙叫苦,劉甫軒終於得以停業。稅務局見他家房子大,臨時借了辦公。劉甫軒心生疑慮,擔心來個&ldo;徵用&rdo;,白白拿去&ldo;充公&rdo;;稅務局剛搬走,以極便宜的價格將鋪面帶幾間住房租了出去。樓上還有好多房空著。恰好,在南洋菸廠公幹的牛皰帶著胡傳枝找地方安身。劉甫軒分文不要請他倆住進來。
胡傳枝是馬口鎮棺材鋪的三小姐。自小生活的壞境養成她幸災樂禍的陰暗心理;父母老實,哥哥姐姐弱智低能,讓她習慣於指手劃腳充人尖子。嫁到雜貨鋪,胡傳枝依然說三道四,神氣活現;偏偏碰上兩個妯娌也是呱呱叫的角色,孃家財勢又強過她。兩妯娌合起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