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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破洞已癒合得只剩下一線,紫雷交織其上,任何靠近的生靈都會叫它們毫不留情地審判。
李朝霜向著這一線抬起手。
他呢喃:「這是最後一劍了……」
「這才不是最後一劍!」阿暈的喊聲霎時打斷他的思路,「給我在心劍上刻下『活下去』三個字啊!」
怎麼可能做到?李朝霜無奈回頭,兩隻鳥兒對視一瞬。
阿暈毫不動搖道:「朝霜,劈開它!」
大荒上,萬萬人,同時在心中吶喊。
「斬斷它!」
「開啟它!」
「終結這一切!」
李朝霜抬頭。
他身後雙翼無自覺地向上抬起,猶如長劍虛影。
《祖氏綴算經》和《大荒山水圖》,將這一幕放至每個人眼前。
那雙金眸裡金砂凝固,無色劍光劃過——
金燦燦的鳥兒與雪羽泛寒光的鳥兒,比翼沖入閉合的紫雷中!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
第102章 後夜(完)
不知道是什麼機緣巧合,無論是識破李朝霜身份前,還是之後,阿暈都沒親眼見過他出劍。
他感受過幾次李朝霜的劍意,那一往無前的銳利和有來無回的決意,鮮明與他的「朝霜」區分開。即便是識破身份後,他其實也不太能將「朝霜」和謝崔嵬統合在一起。
但這抹相比貫空紫雷來說,簡直黯然無色的劍光,出現在阿暈眼前時,他的第一個想法竟是——
不愧是朝霜的心劍。
無回劍聽上去就是極為強橫的心劍,但看起來並不是。
極為輕薄,極為飄渺,因為劍主人並非已手出劍,而是以目光出劍,在起勢之前,只有與李朝霜對視的人,才能察覺出一點端倪。
然後,來不及反應地,就陷入了困境中。
黑髮金瞳的青年笑著說,寒羽金瞳的鳥兒挑眉問。
「來吧,你還是我,總要死一個。」
這個時候,只要有一點逃避之心,就會——
水災毫不猶豫地後撤了。
他留下的空隙,天災地災來不及彌補,幾乎是剎那,併合的天外破洞裂開,從不周山頂一直延展到東南天際,無論是陰雲、雷霆、風雪、星漢,都一分為二,線條筆直到彷彿有人在天空上放了一把尺子,沿著尺子劃出無限的長線。
但劍光仍舊未曾停下。
阿暈也沒有停下。
他們沖入「一線」之中,身後的光亮跟隨他們進入。
須臾之間,七彩的虹光以他們沒入的那一點為中心,沿著長線擴散開。
《大荒山水圖》上的血紅腳印,前行進一片虛空中,《祖氏綴算經》的玉簡上,有密密麻麻的數字流動。
虹光變化,在黑不見底的甬道中拉長成一根根絲線,當阿暈拍打雙翼時,它們也隨之撥動。
李朝霜蘊含劍光的雙眸,只緊緊盯著甬道前方,盯著前方某個遙遠的點。但年輕鵷雛看到了,尤其在李朝霜身上沾染的金砂血雨給無形力量剝落於甬道,匯入數不清的絲線中時,他看到了。
絲線匯聚成河流,河流掀起波浪,起伏絲線的形狀,好似一隻神鳥。
一隻半透明的神鳥,只是過去留下的影像,但依然看得出遠比他們兩隻巨大,寬闊的雙翼帶著他們飛翔,猶如帶起兩隻螞蟻。
先前看不見她的冠翎,向後望不到她的尾羽。
這便是翱翔虛空的神鳥,鴻鵠。
「虛空,有盡頭嗎?」
阿暈聽到一道記憶裡十分熟悉的溫和女聲問。
「這種問題,」並不熟悉的冷靜男聲回答,「就算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