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第1/2頁)
寧世久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瑟瑟出生後,阿兄已不是她唯一的親人。但阿兄曾以他一命救她一命,故而無論如何,她都不願阿兄如此病逝。
可惜現在不是訴衷腸的時候,李朝露正色,道:
「二十年來,我竭力尋找救治阿兄的方法,可惜全無所獲,僅能護住阿兄你一點生機不滅。
「既無把握,我本不會喚醒阿兄,以免這點生機洩出。然而,然而……」
李朝露頓了頓,眉梢一絲不悅叫風都寂靜不敢言語,道:
「有人將阿兄身軀偷走了!」
李朝霜:「……」
李朝霜環視周圍環境。
當李朝露說出「偷」字時,深秋夜裡鹿鳴潭四面群山環繞,盡收漫天星光的景色,突然變得模糊,遙遠。
只剩下灰濛濛的霧氣,籠罩一方天地。
李朝霜對面,李朝露立在水面上的身影,如幻象透明。
相反的是,她倒映在水面上的影子,反而變得凝實,穩定。
一人在水面上,一人在水面下。
一人在現實中,一人在幻夢間。
兄妹二人隔著水面對視,李朝露對李朝霜道:
「阿兄尚在夢中,在你醒來前,我截住你的神魂,才能與阿兄在這殘夢中對話。
「稍等片刻,阿兄會真正醒來,到時你第一眼所見之人,便會是那個……潛入了瀛洲島的賊!」
這回李朝霜真的醒來了。
果不似夢中清醒那般輕鬆,僅是察覺到自己還有身體存在的那一刻,綿延不絕的痛苦,便如附骨之疽,沉沉壓上來。
不知賊人將他擄至何處,反正不會在濕潤的東海邊。他頭疼欲裂,胸口沉悶到彷彿壓上了一座山,發麻的手腳則像是有一萬根針在不停的扎。乾燥的風叫他每次呼吸都像痛飲刀刃,這些刀刃劈開他咽喉,割斷他肺腑,讓他再怎麼用力也無法中風中獲得他需要的生機,以至於李朝霜尚未睜開千鈞之重的眼皮,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醒了!」
清澈而健康的少年聲音,喜悅喊道。
李朝霜睜開眼睛,尚未看清任何東西,眼淚就流了下來。
他並非痛得哭了,只是無法控制住身體的反應。
太久沒睜開過的眼睛,見到光亮如同撞到利刃,那鋒芒差點弄瞎他。
李朝霜不停地咳嗽,不停地流淚,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才緩過一口氣來。
當然,更可能是擄走他的賊人感到不對,往他懷裡塞進一隻取暖的手爐,又在他身邊燒開一壺水。
蒸氣濕潤了周邊,李朝霜的咽喉和肺腑終於沒那麼疼了。淚水還在流,但眼睛倒是隱約能分辨光線和色彩。
他再度緩了緩,終於看清了一直在他身邊忙來忙去的人。
也看清了環境。
是巍峨高山,懸崖峭壁。
李朝霜:「……」
峭壁上有一陷進去的淺穴,穴前生長一棵碧梧。碧梧樹根與峭壁的夾角,那處下陷的淺穴裡,用樹枝草莖羽毛搭的、可容成人躺下的鳥巢。
李朝霜就躺在這鳥巢中。
他不由地訝然了一會兒,不過,倒沒覺得鳥巢不好。
畢竟李朝霜一年四季一天到晚都不舒服,即便這座鳥巢不夠舒適,也會給他身上的病痛掩過去。
打個比方,這個環境應該很冷,不過李朝霜就算在東海邊,在大暑之日,一樣覺得冷,到了高山,反而凍得不知多冷了。
讓李朝霜訝然的,是輕盈若一片樹葉,站在碧梧樹枝上的賊。
晨光熹微,少年的面容隱在昏暗中,辨別不清,但即便是如此,他身後那雙金黃為主,末端五彩交織的羽翼,才尤其鮮明。